「樓上的+1,想想就好髒啊,建議同班同學離她遠點,小心染上什麼髒病。」
「她不是住宿舍嗎,那公共洗衣機……」
電子寵物,偷圖,保姆的女兒,勾引男人,組合起來極為吸引眼球,回復開始不堪入目。
我的 QQ 不斷有人匿名發消息:「謝棠,你到底多少錢一晚啊,我哥們都好奇了。」
「老男人多惡心,你不如在學校做生意,薄利多銷,哥哥會很溫柔的……集資給你買包。」
我被惡心得雙手發抖,剛想罵回去,體委路過我的座位,突然停下,在我胸口摸了一把。
一時間口哨聲、起哄聲此起彼伏,有人用力拍桌子,怪聲怪氣道:「濤哥勇啊!」
體委猥瑣地衝我笑了一下,想裝作若無其事回座位,我卻不知從哪爆發出一股蠻力,一把抓住他的胳膊,把他往教室門口拖。
體委大驚,「你特麼幹什麼啊?」
我死命拖著他穿過走廊,走到教導處,體委頓時慌了。
「我艹,謝棠你有病吧,放開我!」
教導處的門被打開,李主任看看我們,問:「怎麼了?」
我在體委驚恐的眼神裡大聲說:「主任,他摸我胸口,騷擾我,教室裡有監控,你可以去調監控。」
主任被氣得不輕,一把將體委拽到教導處內,厲聲呵斥,「你爸媽把你送到學校來是讓你騷擾女同學的嗎?懂不懂羞恥怎麼寫?上回在天臺就有你吧?」
突然,副校長端著保溫杯走進來,道:「老李啊,下周的——」
體委眼淚都快掉下來了,上前一步道:「姑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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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都看過來,最後在副校長的黑臉下,體委不情不願地給我鞠躬道歉:「對不起。」
同學們知道這件事,終於不再針對我,我的 QQ 也消停了一晚。
但第二天李主任就休病假了,與副校長私交甚篤的化學老師開始在課堂上挑我的毛病。
「謝棠啊,你不聽課走什麼神呢?滾到教室後面站著清醒清醒。」
這種把戲沒玩幾次,同學們就仿佛收到了什麼信號,開始更加起勁地針對我,我有了上一世被瘋狂霸凌的苗頭。
但我並未像上一世一樣絕望,我隻是堅決屏蔽一切不想聽的,專心做題,等著自己需要的機會。
4
很快我想要的機會就來了,名人校友周舟學姐要來學校演講。
她年少成名,寫出兩本大爆書,全平臺粉絲過千萬,創業公司也做得有模有樣,是不少人的偶像,同學裡不少是她的狂熱粉。
也許是沉迷於現實裡欺負我,最近梁安安沒有更新那個帖子,我匿名留言:「催更,怎麼電子寵物好幾天沒新動態了?電子寵物也準備去看學姐,無心更新啦?」
半小時後,新鮮的朋友圈截圖更新了。
梁安安假冒「我」發了一個偽造的聊天記錄,和我聊天的人是周舟學姐。
聊天記錄裡,我和周舟學姐極為熟悉,她甚至對我還很寵溺,一口答應了我籤名的請求,說籤幾張都行,讓我拿去送同學。
這下子帖子又熱鬧起來了。
「電子寵物還挺緊跟時事。」
「媽呀,笑死了,她同學趕緊和她預訂學姐籤名照啊。」
第二天,同學們開始在教室裡陰陽怪氣,問我:「謝棠,我聽說你很有人脈啊?學姐籤名照你能搞到不?」
梁安安笑了起來,「那肯定能啊,我們謝棠可是和誰都關系很好的小公主呢。」
她走過來搭著我的肩膀,戳戳我的腦門,「你媽媽好厲害啊,當保姆一個月賺幾千塊都能把你養成小公主,怎麼做到的啊,教教我唄?」
一時間笑聲四起,不斷有人附和她,「太厲害了,最強保姆。」
「你懂什麼,這是窮人的主角光環,人家窮,但人家臉皮厚啊。」
我抬頭望向梁安安,「你很在意嗎?」
梁安安一愣,「在意什麼?」
「在意保姆的女兒比你的成績好,比你受歡迎?」
梁安安鼻翼抽動兩下,像是聽到了什麼驚天大笑話,「你?我在意你?」
但她的眼神騙不了人,她就是在意,這也是我被霸凌的理由之一。
高一剛開學的時候我和梁安安隻是普通同學關系,她頂多對我視而不見,不會針對我。
但我成績比她好很多,無聊的男生評選什麼班花也是我得票更多,她對我的態度愈發差勁,故意到處說我是她家保姆的女兒,拉幫結派孤立我,一直發展到今天。
也許是憤怒被我戳穿心事,梁安安憤怒不已,她擠出一個譏諷的笑,突然把我推到講臺上,拿過趙正與的手機,連了電腦,大屏幕上頓時出現那條帖子的投屏。
「是啊是啊,謝棠,我真的好在意你啊!」梁安安滑動著手機,讓大家清楚地看著截圖,「我真的對你這個偷我照片,整天想著成為有錢人的窮比在意死啦~」
班級裡的哄笑聲達到高峰,謝棠強迫我去看屏幕,眼神明晃晃地在說:你能把我怎樣?
上一世我試過反抗,試過報警,把證據都拿給大家看,但最後並沒把她怎樣,她的確有這個底氣。
「我聽說你那天在教導處可英勇了,非逼著體委給你道歉,你好囂張啊?」
她一個眼神,體委起身走過來。
體委說:「謝棠,你今天怎麼不囂張了,是知道老李不在了沒人幫你了?也就他愛多管闲事,你再跑教導處瞎嚷嚷一個試試呢?」
就在此時,走廊裡傳來一陣興奮的尖叫。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過去,下一秒,班級的門開了。
周舟學姐摘下鴨舌帽和墨鏡,對離門口最近的女生道:「同學,我找一下謝——」
然後她就發現了站在講臺前的我,大步上前,很親昵地將我摟到懷裡,揉了揉我的腦袋,道:「呀,這小丫頭在這兒站著幹什麼呢?」
教室裡如同熱油下滾水,一下子就炸了,大家都擠過來圍觀學姐。
梁安安像是要瘋掉了,她甚至戲劇化地揉揉眼睛,「學姐?謝棠,你真認識學姐?」
周舟學姐看看她,笑吟吟道:「那當然啦。」
然後學姐看到了大屏幕,上面正是那張偽造的聊天記錄,她挑挑眉,捏捏我的臉道:「怎麼把聊天記錄給別人看呀?走吧,找個空教室給你拍籤名照。」
眼看我們要離開,不少同學都湊過來和學姐表達崇拜。
學姐說:「謝謝你們哦,小棠是我的小妹妹,你們要是喜歡我的話,麻煩在學校對她多照顧一點,不許欺負她哈。」
同學們忙不迭答應,梁安安死死盯著我,臉色漲紅,聲音顫抖,「怎麼可能,都是,都是假的!」
我與她對視,微微歪著腦袋道:「怎麼會是假的呢?嗯?」
梁安安差點捏碎手機,她一腳踢上課桌,痛得彎下身子,周圍人一陣哄笑。
我卻已經轉身和學姐走了。
5
在她助理的護送下,我和她來到了一間空教室。
她笑吟吟地打量著我,說:「你的樣子和我想得差不多。」
我有些懵,迷惑地看著她。
「系統和我說了你的事。」周舟說:「我就說你這種性格很倔的小姑娘肯定是單眼皮,果然,哈哈。」
我這才反應過來,「你……也知道系統?」
周舟坦然地說:「當然,我也被系統幫助過。」
我震驚,「那你也重——」
周舟捂住我的嘴,笑吟吟道:「噓。」
她掏出拍立得,和我一起拍了張合影,又讓我給她單獨拍了幾張,還在上面籤了名。
周舟摸了摸我的腦袋,「你可以掛網上賣錢,就當學姐贊助你大學學費了,好啦妹妹,我們走了,學姐看好你,高考加油!晚上請你吃飯哈。」
我拿著照片回到教室時,大家看我的眼神已經完全變了。
我被踢歪的課桌被重新擺放整齊,桌子裡的垃圾被拿走,桌子上的髒話塗鴉也被擦掉。
有人和我私聊,問我和學姐是怎麼認識的,求我給一張籤名照。
還有人和我告密,告訴我之前匿名和我開黃腔的男生都是誰,把他們的小群截圖發給我。
梁安安一直死死地盯著我,像是恨不得把我生吞活剝。
6
和周舟他們吃過飯,回到宿舍,我學到十一點,睡覺前又掏出手機看了看帖子。
帖子風向完全變了。
大家都在羨慕我,吹捧我,還有「明眼人」站出來給我說話,說我可沒被老男人包養,包不定真是我親爸給買的,人脈也是親爸介紹的。
「小醜竟是我自己,原來她是真白富美,果然越有實力越低調,不像梁安安,家裡有點小錢到處秀。」
樓主很激動,開始和樓裡的人對著吵。
「那她還偷梁安安的圖?她不是嫉妒梁安安,想取代她麻雀變鳳凰還是因為什麼?」
有人回復:「你去問她唄,話說你這麼激動幹什麼?你好恨她啊。」
樓主留下一句「你是男的吧,舔她這種死綠茶很開心是吧?」就不再回復跟帖,反而開始自言自語般刷屏。
她說我肯定是提前在網上聯系了周舟,求她幫我撐場面,說我最擅長這種綠茶招數,讓大家都不要信,我根本就是一個想上位的窮比,不要被我騙了,繼續加油打臉我。
隻是親眼看到我和周舟的親昵,她表弟又經常帶朋友來找我,給我送吃的,大家都很識趣地停止了對我的霸凌。
但我知道梁安安不會就這樣善罷甘休,畢竟她做夢都想看的打臉劇情還沒開始呢。
果然,沒過幾天,梁安安就一改之前的態度,熱情邀請我去參加她的生日聚會。
7
前世我也收到了邀請。
她幻想中我應該精心打扮,展示一下才藝,勾引一下她弟,弄壞她的禮服,演一出心機綠茶上位記。
然後被她和一群心明眼亮的圍觀群眾狠狠打臉,不肯賠償禮服費用,成為被告,面臨牢獄之災,徹底社死。
但我當時穿著校服就去了,話都沒說幾句,更沒心思搶她的風頭。
她想看的戲沒演成,氣得要命,罵我綠茶故意扮清純,又給我找了不少麻煩。
這一次我直接答應了她,故意說:「你生日會不會穿前幾天朋友圈曬的那個小禮服啊?還挺適合你的。」
梁安安鄙夷地看著我,嘴角勾了勾,「那當然咯。」
她不知腦補了些什麼打臉好戲,一整天心情都很好,還時不時滿懷深意地看看我。
8
很快就到了她生日那天,梁家的大別墅熱鬧非凡。
梁安安站在門口迎接客人,見我來了,她挑眉看看我,一反之前敵意滿滿的態度,親切地挽著我的胳膊,說:「呀,謝棠你來了。」
然後她故意抬高音量,熱情招呼在一邊工作的我媽,「阿姨~你女兒來了耶。」
我媽走過來,神色拘謹,抓著我的手低聲說:「小棠,你……你學習忙不忙?怎麼好像瘦了?媽媽不是說了,你放假了就在學校休息嗎?」
她欲言又止,很顯然是在擔心我自尊心受損。
我媽是個很普通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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