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難為

寫我哥的小黃文,被他抓住了。


沒有血緣關系的哥哥,用繩子將我一點點捆住:


「教教哥哥,是這麼綁的嗎?」


1


半夜,我哥摸進我房裡。


吻住了我。


「哥,我們不能這樣。」


我假意推他。


他壓低嗓音問:「不能怎樣?」


「說話,嗯?」


一道閃電,讓黑漆漆的房間亮了一瞬。


光打在我哥的側臉,明明滅滅。


「咔噠」一聲,有什麼被解開。


接著是窸窸窣窣的聲音,像小貓的爪子,撓得我的心直痒痒。


他俯下身,離我越來越近。


就差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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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釐米。


三釐米。


一釐米。


……


「轟隆隆——」


陡然一陣驚雷。


我從夢中驚醒,眼前哪裡有我哥的影子。


身體被這場夢,撩撥得精神抖擻。


我叉開雙腿,搖搖頭,努力將亂七八糟的夢從腦子裡甩出去。


也不知過了多久,身體的燥熱才減退。


反正也睡不著,幹脆起來碼顏色文。


從小我就知道自己不正常。


不喜歡小姑娘,就垂涎我哥的美色。


連做夢都在和他不可描述。


奈何我哥對我毫無想法,和娛樂圈新晉小白花 CP 炒得火熱。


我苦悶,我傷心。


於是,一個邪惡的夜晚,我打開電腦瘋狂碼字,「影帝哥哥強制愛」的小黃文就此誕生。


在書裡,我哥是個病嬌的變態,對我佔有欲極強,各種花式 play 輪番上演。


寫這文純粹為了發泄,於是怎麼爽怎麼來。


但是越寫越空虛。


有些欲望壓抑久了,真的容易讓人變態。


我恨不得將我哥綁起來,然後霸王硬上弓。


道德和法律,堪堪維持我的底線。


也保住了我哥的清白。


2


早上八點,我哥打來電話,讓我給他送點東西。


他現在,在本市的影視城拍戲,由於工期緊張,好幾天都沒回家。


我收拾好換洗衣裳,打車去了影視城。


由於來過好幾次,工作人員基本都認識我,直接放我進休息室。


門沒關嚴實。


還沒走進去,就聽見裡頭一陣嬌俏的聲音:


「別這樣,若是讓人發現……唔……」


曖昧的聲音,讓我一陣面紅耳赤。


是許靈,近來和我哥炒 CP 的小白花。


我哥低沉磁性的聲音傳來:


「讓人發現又如何?誰不知道你是我的女人?」


窸窸窣窣的聲音,讓我腦補出一場不堪入目的大戲。


我定在原地,大腦在叫囂著闖進去,打斷他們。


可身體卻不由自主向後退。


一步,兩步。


我撞到了身後的人。


「不……不好意思。」


「沒事。」他扶住我的肩膀,疑惑道,「怎麼不進去?」


說著,便要去推虛掩的門。


我大驚失色,慌亂地要阻止。


就見門被人從裡邊打開,我哥的身子探了出來。


他衣衫整齊,面色如常。


就好像剛才的聲音,隻是我的幻覺。


「小臨,你來了。」


「嗯。」我點頭,將行李箱往他面前一推,「你的東西。」


他的手伸過來的瞬間,碰到我的手背。


灼熱的溫度讓我一個激靈。


許靈也走了過來,朝我柔柔一笑:「小臨今天有課嗎?等會要不要一起吃飯?」


「不……不用了。」


一看到她,我就不可控制地腦補她和我哥抵死纏綿的畫面。


要是繼續和他們待在一起,我會瘋掉的。


於是,我找了個借口離開。


我哥也沒追問,讓助理送我回去。


從剛才到現在,他攏共就和我說了一句話。


冷淡到,仿佛我們就是陌生人。


我挫敗地嘆氣。


卻忽略了我哥一直看著我離開的目光。


3


我覺得,自己快要被春夢整虛了。


每天一罐涼茶也泄不了火。


都怪我哥那個妖精,沒事這麼勾人幹啥!


為了轉移注意力,我接受發小的邀請,陪她去逛漫展。


蘇黎耗時三個小時,將我從男大爆改二次元萌妹。


黑絲,制服短裙,白毛雙馬尾。


蘇黎不停咽口水。


「姜臨啊,還得是你。」


我在鏡子前轉了個圈,根本認不出自己是個男的。


「這角色是誰啊?」我問。


蘇黎咳嗽兩聲沒說話,自己拾掇起來。


同樣是白毛,不過穿著男款制服。


漫展上,我倆被一陣猛拍,我聽見有人用土撥鼠尖叫高喊什麼妹來著,但我聽不清。


回到家時,已經是凌晨一點了。


一進客廳,就看見我哥窩在沙發上。


一米八五的大高個,連腿都伸不直,看起來憋屈至極。


「哥,別在這裡睡。」


我走過去推他。


「嗯……」


他應了一聲,睜開眼,眼眸中滿是霧氣。


他眨了眨眼睛,瞳孔驟然放大,一下子從沙發上坐了起來。


這才想起我還沒換裝,剛要解釋,手腕被他緊緊抓住。


「為什麼不接我電話?」


「為什麼打扮成這樣?」


「你今天和誰在一起?」


手腕上的痛感一再加劇,我沒能第一時間回答他的問題。


我哥好像很生氣。


一把將我扯進懷中。


我撞上他的胸膛。


沉穩的心跳瞬間傳入耳中。


初中之後,我哥就開始與我保持距離。


這樣近距離的接觸,是第一次。


我的心髒,仿佛要衝破胸腔,直蹿到天上去。


心猿意馬間,濃鬱的酒氣充斥了鼻腔。


「哥,你喝酒了?」


我哥沒有回答。


看著我的眼睛,裡面似乎寫滿了千言萬語。


下一刻,他的吻落在了我唇上。


無數次出現在夢裡的吻,讓我的大腦一片空白。


他的嘴唇是涼的,舌尖卻很滾燙。


靈活地掃過每一寸,強硬地攻城略地。


氧氣漸漸被抽空,直到我沒了力氣,才被放開。


哥哥壓低聲音,在我耳邊輕輕喊了一聲:


「小臨。」


聲音帶著毫不掩飾的佔有欲。


我覺得,我應該推開他,問他叫的到底是「臨」還是「靈」。


他的手指攪得我幾乎沒辦法思考。


「為什麼不回答我的問題?」


「不聽話是要受罰的。」


哥哥一邊吻我,一邊說。


意亂情迷間,我哥狠狠揍了我的屁股。


動作野蠻又放肆。


我疼到眼淚止都止不住。


總覺得我哥,像一隻餓狼。


連吃肉都是囫囵吞下。


4


過後,我哥緊緊摟著我沉睡。


我的肚子發脹,尿意一陣一陣。


可我不想離開我哥的懷抱。


甚至還在幻想,也許……我哥是喜歡我的呢?


床頭的手機響了,拿過一看,是我哥的手機。


許靈發來的,感謝我哥為她擋酒,剛才沒接電話,是因為手機沒電了。


那個瞬間,我忽然感受不到身體的疼痛。


反倒是心髒,像是被人砍了一刀。


原來如此。


原來他叫的,真的是許靈。


這也在意料之內,不是嗎?


出道這麼多年,我哥一直都是零緋聞,從來不炒 CP,而他卻為了許靈破例。


從那一刻起,我就知道,我和他沒可能。


而今晚,我卻被骯髒的心思主導,玷汙了他的痴情。


我不知道該怎麼面對我哥。


和他說「別介意,昨天隻是個意外」?


這無疑是將我的心,架在火上烤。


說「我喜歡你」?


可我害怕我哥覺得我惡心。


算了,不如就當一切都沒發生過吧。


我深深看了我哥一眼,強撐著身體起來。


身體的疼痛,破爛的絲襪,以及不忍直視的 cos 服,無一不刺激著曖昧的記憶。


可是,這終究是黃粱一夢。


我收拾好一切痕跡,躡手躡腳離開。


這層窗戶紙,我沒有捅破的勇氣。


5


早上我哥做好早餐,敲響我的房門。


聽見我的聲音,他愣了一下,問:「小臨,你……怎麼嗓子啞了?」


被你撞啞的。


我不敢說實話,隨口胡謅 「昨天和朋友去 KTV 了。」


我哥的表情有些奇怪,靜靜看了我一會兒,「昨晚……我喝醉了,好像在沙發上睡著了……」


「嗯,我把你扶進房了。」


「……嗯……昨晚,為什麼沒接我電話?」


「哦,手機沒電關機了。」


我哥沒再追問,視線卻總是若有若無往我身上飄。


身體痛得要死,頭也疼,我怕撐不住,喝了兩口粥就關進房裡。


我哥張了張嘴,很想再說些什麼,卻被一通電話叫走了。


我松了口氣,這才覺得自在一些。


量了下體溫,有點發燒,便叫蘇黎陪我去掛水。


蘇黎:「怎麼忽然發燒了?」


我答非所問:「cos 服被我不小心弄髒了,我賠你一套吧。」


「沒事,洗洗就行。」


想到昨天的戰況,我堅持道:「還是賠你一套吧。」


蘇黎露出疑惑的神色。


6


昨晚的經歷,被我寫進文裡。


邊回憶臉越熱。


我發現自己的文,在某些方面……還是保守了。


比如我哥的身體和……體力!


打住!


不能再想了。


我拍拍臉,努力將亂七八糟的想法驅逐出去。


今晚,我哥作為嘉賓,參加了許靈主持的綜藝,二人的 CP 詞條,又一次登上熱搜。


CP 粉們產出的糖,被我瀏覽了一遍又一遍。


仿佛隻要這樣,就能戒掉對我哥的喜歡。


但過程無異於自虐。


蘇黎恨鐵不成鋼:「你有膽子寫黃文,怎麼沒膽子 A 上去!」


「我不敢。」


我從小就慫得要死,要不也不會隻敢偷偷在心裡肖想我哥。


而且這麼多年,但凡我哥讓我看到了那麼一絲希望,我也不至於隻會逃避。


十歲那年,父母去世,我被他們的好朋友領養回家。


見到我哥的第一眼,世界霎時虛幻一片,隻剩我哥的存在清晰可見。


後來,我才知道,這種感覺叫「一見鍾情」。


我喜歡他,想佔有他,想他的眼裡和心裡隻剩我一人。


可這終究是奢望。


我哥出道起就備受矚目,現在更是無數人敬仰的當紅影帝。


我要和無數人分一個他。


我想,我和那些粉絲沒有區別。


都隻是「其他人」。


隻有許靈,於他而言才是特例。


我比不過的。


7


「算了,先別想這些。」蘇黎拍了拍我的肩膀,「我們社團要給學校拍個宣傳片,你來幫忙,就當轉換心情了。」


我點頭答應。


這個宣傳片,拍了將近半個月。


宣傳片一放出來,以驚人的速度席卷某音熱搜。


討論量最大的,無疑是我和蘇黎扮演的情侶。


回家的時候,我哥坐在客廳抽煙,煙圈在半空中散開,我看不清他的表情。


見我回來,他掐滅煙,朝我招招手,示意我坐過去。


那晚之後,我就有意無意躲著他。在原地猶豫片刻,最終還是坐了過去。挨著沙發邊,盡量與他拉開距離。


我哥看了我一眼,挪動身體與我貼近,「你和蘇黎……在談戀愛嗎?」


一再被拉近的距離,讓我聞到了他身上的煙味,以及古龍香水的味道,帶著很強的侵略性,讓我的心髒怦怦直跳。


「沒……沒有。」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他好像松了口氣,連繃直的脊背都放松下來。


「哥,沒事的話……我先回房了。」


剛要起身,手腕被我哥扣住,我沒站穩,跌坐回去,後背撞在沙發扶手上。


我哥靠了過來,一隻手撐在我身側,將我囚於他與沙發之間。


「小臨,你最近……是不是在躲著我?」


泛著熒光的薄唇,有股莫名的吸引力,讓我移不開視線。


「嗯?」


「沒……沒有啊……」


那晚的記憶紛至沓來。


我的呼吸急促得不像話,一股熱氣蒸騰而出。


我哥的頭越來越低,溫熱的呼吸撲面而來。


腦子「轟」的一聲,像有什麼炸開。


我覺得……他好像要吻我。


手機鈴聲打破了曖昧的氛圍,我哥回過神,也不看手機,直接跑進浴室。


背影有點慌亂,中途甚至被絆了一下,半個小時後才出來。


8


我愣在沙發上,想著剛才他反常的行為,心裡一陣風起雲湧。


他……會不會也對我有意思?


很快,就否定了這個想法。


我哥打了通電話,抓起衣服就出門了。


電話那頭的聲音,很明顯是許靈。


心裡是說不清的煩躁,我覺得自己快瘋掉了。


哪怕得到過他的人,也還是滿足不了。


要是再不想想辦法,我真的不知道自己會對我哥做出什麼出格的事。


9


萬萬沒想到,我寫的這篇自娛自樂的顏色文,竟然被我哥的粉絲看到了。


他在微博裡呼朋喚友。


「各位,男主角像不像賀逾白?快去看,可太香了。」


結果就是文被衝爛了,喜提十個熱搜。


#賀逾白 顏色文#


#影帝哥哥強制愛#


#賀影帝夢男#


……


而我哥,第二天發了一條微博。


【連夜拜讀,人設很帶感,下次可以嘗試類似的角色。】


當我看到這條微博時,恨不得連夜坐火箭離開地球。


我在裡面寫了很多隻有我才知道的細節。


比如我哥小腹上有一顆朱砂痣。


他喝酸奶時習慣先舔酸奶蓋。


他有一條熒光綠色的內褲,愛不釋手。


以及……那個瘋狂的夜晚。


我哥一眼就能看出是我寫的文。


我骯髒的心思無所遁形。


怎麼辦……怎麼辦……現在刪文已經來不及了。


我急得團團轉,偏偏手機響個不停。


來電顯示是我哥。


他肯定是來質問我,或者辱罵我的。


我哥生氣起來很可怕。


初中的時候,有人給我送情書,我哥就那麼靜靜看著,什麼表情都沒有,仿佛在看一個死人。


我哥說,小孩子不許談戀愛,會影響學習。


他的語氣很平淡,就像暴風雨來臨前的平靜,比脾氣爆發還可怕。


我手一抖,點了拒接。


【我馬上回家。】


我哥的消息,就像一道催命符,嚇得我差點魂飛魄散。


10


本來想逃跑,一打開門就和我哥撞個正著。


看著我身後的行李箱,我哥的眼神暗了暗。


「要去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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