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重生時。
正好是隔壁鄰居的女兒發燒了，用力敲我家的門。
我看著老公著急忙慌的開門，摟著別人家的女兒直往樓下衝。
而我們的孩子在屋裡發著燒，喘著氣道：「媽媽，你別怪爸爸，女兒家身體弱，我扛得住的。」
上一輩子，我痛哭流涕，吃力的背著兒子去醫院。
可結果，我卻聽見兒子和他爸的對話。
「媽媽平時二十斤的水都扛得動，我就說媽媽背的動我，爸爸，杉杉和林阿姨沒事吧？」
我入墜冰窖，找他們理論卻被反咬一口說我不善良。
後來的後來，他們兩家越走越近，我孤家寡人犯病在家無人知。
重來一世，這一次，我倒要看看，你是不是真的扛得住。
1
老公再一次在我面前抱著別人家的孩子離開時。
我再一次聽見兒子虛弱的聲音。
「媽媽，沒事的，杉杉年紀小，林阿姨又是一個人住，互幫互助是應該的。」
「我是男子漢，我扛的住的。」
話雖這樣說，可兒子的臉分明紅的不正常，加上伴隨著撕心的咳嗽讓身為母親的我揪心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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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段時間流感性肺炎流行起來，稍不注意發展成肺炎那就是要命的大事。
上輩子的我就是害怕這種後果，所以哪怕我 155 的身高，不足九十斤的體重，我依舊吃力的把兒子背在身後，一步一步下樓，途中好幾次雙手累的顫抖，雙腿打顫，我依舊咬著牙堅持，隻因為背上背的是我的兒子。
凌晨兩點，好不容易在樓下打到車，把兒子帶到醫院，我才能去廁所洗了個臉，清理口腔裡的血沫。
卻在進病房的時候聽見兩父子的談話。
「爸爸，杉杉和林阿姨沒事吧？」
「沒事，杉杉隻是低燒，掛個水就沒事了。」
「爸，我就說吧，你隻管帶杉杉去醫院，媽媽不會不管我的，你看她還不是一樣把我背進醫院了。」
我的丈夫摸了摸兒子的頭：「好孩子，杉杉和林阿姨很感謝你。」
「爸爸你教我的，樂於助人是美德，媽媽就是太自私了。」
被自己的兒子說自私，那個時候我記得自己已然不顧形象和雙臂的酸痛衝進去給了兒子一巴掌。
怒斥著他竟然這樣為了一個外人算計自己的媽媽。
卻被兒子一句：「媽媽，你真的不如林阿姨溫柔。」
和丈夫的一句：「你能不能不要發瘋。」
兩句話逼停。
我滿眼陌生的盯著自己的孩子和丈夫，顫抖著說出了離婚。
可丈夫不願，兒子也說我為這麼一點小事就要離婚，不顧家庭，不顧孩子，不顧一個當母親，當妻子的責任。
我被他們用道德綁架著，用時間消耗著。
我看著他們和林秀琴一家越走越近，我歇斯底裡。
病情從乳腺結節嚴重到乳腺癌。
死在了最該團圓熱鬧的中秋節，死在丈夫和兒子在別的女人家裡歡聲笑語寂冷的夜裡。
2
這一次，我看著面前和自己丈夫一個唱白臉，一個唱紅臉的兒子。
冷言道：「既然你扛的住，那就扛吧，我睡覺去了。」
說完，我轉身離開，卻被兒子喊住：「媽媽，我好難受，我渾身好燙。」
看吧，剛剛還一副男子漢的樣子，現在又要在我面前賣慘。
我看著他，道：「熱就衝個冷水澡。」
我的聲音毫無起伏，解決方法也簡單粗暴。
兒子一臉不可置信的看著我：「媽媽，我生病了，你讓我洗冷水澡不是會更嚴重嗎？媽媽，你好像一點都不關心我。」
關心？我怎麼不關心？
上輩子我讓丈夫開車送他去醫院，結果林秀琴說她女兒也生病了，我也不介意，說讓倆個孩子坐在後座，大家一起去。
可丈夫怎麼說的，他說兒子的病重，林秀琴的孩子小，萬一傳染了怎麼辦。
兒子也說沒關系，他能扛，他舍己為人，他大公無私。
他自己都不看重自己的身體，我再操心幹什麼。
可細想來，現在不是撕破臉皮的時候。
他們上輩子把我害的那麼慘，這輩子我也不能輕飄飄的饒過他們。
我呼出一口氣，調整好心態。
「關心則亂，媽媽也是太著急了，這樣吧，我們等你爸爸回來，等他回來我們帶你去醫院。」
兒子已經被燒紅了眼，嗓子嘶啞的厲害。
「媽媽，你現在就帶我去醫院好不好？我真的好難受。」
看著他在我面前的可憐樣子，想到這一切都是他和他爸合計好的。
升騰起來的母愛被我強制壓了下去。
「我一個人怎麼帶你去醫院？我們住在八樓，電梯又壞了，我背不動你，你自己都說了你是男子漢，你能扛，扛到你爸回來就好了。」
可我知道，趙袁根本不會回來。
他篤定我會帶兒子去醫院。
時間一分一秒流逝。
我坐在兒子床邊玩手機，兒子已經被燒糊塗了。
伸出手問我要手機。
我遞給他，看著他眯著眼睛給趙袁打電話：「爸爸，你快來接我，我快要死了。」
「媽媽在我旁邊，她不送我去醫院。」
說完，兒子把手機給我，我接過就是一頓劈頭蓋臉的罵。
「兒子都病成這樣了，你當媽怎麼當的，怎麼不帶兒子來醫院？」
我把手機離遠了些：「我還想問你怎麼還沒回來，醫院距離家不足三公裡，都一個小時了你怎麼還沒到家？你心裡還有兒子嗎？你這爸是怎麼當的！」
他的話原封不動的還給他。
也許是我的質問讓趙袁愣住了。
我聽見旁邊一道柔弱女聲傳出來：「趙哥，杉杉已經沒事了，你不用在這陪著，你回家去吧，嫂子這樣做不行的，小俊還是孩子，萬一燒成肺炎可了不得。」
她可真體貼。
我嗤之以鼻。
下最後通牒：「你最好盡快回來，否則兒子出什麼事了，你也脫不了責任。」
掛點電話前，我清晰聽見一句：「潑婦！」
3
這次回來的倒是很快，一進門就開始罵我。
「我沒回來你不知道帶兒子去醫院嗎？你看看兒子都病成什麼樣了。」
「別人的媽媽看孩子生病了，恨不得以身代之，心疼的很，你看看你，哪有當媽的樣子。」
趙袁把兒子抱在懷裡，出門前還讓我自己打車過去，說要給我一個教訓。
大門被用力關上，我轉頭回了臥室。
去醫院？才不。
我要睡覺。
第二天清早，我睡了個好覺，渾身舒坦。
拿起被我故意關了靜音的手機一看，果然幾十通未接來電和微信裡數不清的咒罵。
我瞟了一眼，毫不關心他說的什麼，隻回了一句：「我等下去醫院。」
下一秒，趙袁的電話就過來了。
我把手機開了免提，放在一旁。
刺耳的罵聲充斥而出。
「韓夢迪，你什麼意思？打電話不回，發消息不回，你知不知道昨天晚上我有多忙，有多累，我兩邊跑，一整宿都沒合眼。」
我拿平板看著外賣，心裡卻在吐槽。
他不是喜歡幫助人嗎？不是心疼林秀琴單親媽媽可憐嘛，不是覺得別人孤兒寡母沒人照顧要伸出他的關愛之手嘛。
我給他機會啊，讓他好好展示一下他身為男人的體貼，關愛，溫柔的良好品質。
怎麼？
這就累了？
那他自從林秀琴搬來之後變成的隱形爸爸，隱形丈夫，其中又讓我吃了多少苦。
什麼叫我可以，我能行？
這全都是丈夫的不作為才讓我被迫撐起這個家。
現在我全都想明白了。
既然男人兒子都靠不住，那就讓我獨自在這場被禁錮的感情中脫身離開，走出自己的路來。
4
「我要給兒子熬粥做飯，我和你一起守夜兒子的飯誰來做？」
「再說了，幫助別人是傳統美德，這不是你說的嗎？」
趙袁被我說的哽了一下。
「那你也不能讓我一個人在醫院，你是小俊的媽媽，照顧兒子本來就是你的本分，你看看林秀琴，從杉杉生病開始，她有沒有一步離開女兒？哪像你，兒子病成這樣了，不說帶兒子去醫院，還能睡得著。」
我無語的翻了個白眼。
「那我也沒見過哪家爸爸，哪家丈夫在自己孩子生病的時候陪在別的女人身邊。」
趙袁深知自己理虧，開始從旁找理由。
我卻不想聽他那些所謂的冠冕堂皇，一戳就破的虛假遮羞布。
經歷過上輩子，我早就知道他對林秀琴那些隱晦的愛。
誰讓別人恰好長了一副趙袁最喜歡的柔弱長相。
不像我，一看就精明的很。
隻可惜啊，聰明二十多年一朝被戀愛腦打敗，結婚後甘願為一個渣男洗手做羹湯，放棄之前的大好事業。
還好，老天給我了一次機會，讓我能夠重新選擇自己的人生。
把電話掛斷後，等著外賣送上門的時間我打了一通電話。
「我們能見一面嗎？」
得到對方肯定的回答後，我才終於放下心。
5
提著外賣到病房門口，好巧不巧讓我看見林秀琴拿著勺子，上面一塊蝦仁上掛著幾顆米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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