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花下,一雙毛絨的狐狸耳沒藏好,不安地動來動去。
我看著好笑,故意無聲走近,一把揪起了他的狐狸耳朵。
「嗷嗷嗷!」
時風被嚇了一跳,露出紅撲撲的臉。
他雙手舉著玉雕海棠,傻乎乎地喊了聲:「茵茵。」
【話說這貨是不是在我寶窗戶底下蹲了一宿?】
【可不,傻狐狸連夜收拾了全部身家,打算跟我寶表白後全交給她,表白的話術都在狐狸洞裡練了一千遍了,結果見到我寶就隻會傻乎乎地喊她名字。】
狐狸身後的大毛尾巴晃呀晃。
我好整以暇地撐著下巴問他。
「特意來找我的?」
或是沒想到我會這麼直接,時風眼神有些飄忽,結巴道:「才沒有,我、我就是路過。」
「哦~路過呀,我看你拿著花,怕不是要去表白吧?那我就不耽誤你時間了,去吧。」
說罷,我作勢要拉上簾子。
這下他急了,竟不管不顧拉住我的手:「別!我就是來找你的!」
【哈哈哈哈,strong 哥這下憋不住了吧?】
【傲嬌一時爽,追妻火葬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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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含笑歪了歪頭,欣賞狐狸傲嬌的臉一點點變紅。
突然,門鎖轉動,有濃烈的酒氣襲來。
有人偷偷進了我的房。
黑暗中,時風撐手翻身進房,將我護在了懷裡。
「噓,別出聲。」
噴薄而出的熱氣烘得我的耳朵有些痒,可我也知道此刻不是掙脫他的時候,隻能乖乖待在他懷裡。
房間裡沒有開燈,來人醉醺醺的,拱著個鼻子在房間裡嗅來嗅去。
「美人兒,你在哪兒呢?奇怪,白家那娘們兒不是說她女兒在房間裡的嗎?難道是酒裡的迷藥沒起作用?」
酒?迷藥!
白母睡前曾送來紅酒囑咐我喝下,我沒應。
轉頭就把紅酒放床頭了,沒喝過一口。
他們好狠的心!
7
虎族的殘暴程度與狼族不遑多讓。
沒有測試契合度就強行結契,我很有可能因為與老虎的契合度不足 90%,而淪為老虎獸人的人形營養包。
現在,他們把一頭老虎獸人放進了我的房間。
目的不言而喻。
他們是在報復我。
時風的拳頭捏得咯吱作響。
老虎獸人聽到了聲音,醉醺醺地猛撲過來大喊:「美人兒!」
下一秒,強壯如山的他被時風一拳打倒在地,昏了過去。
時風身後,八條巨大的狐尾無風自動,威風凜凜。
原來,他竟是八尾狐,隻差一尾便可變為稀有又強大的九尾狐狸。
難怪,老虎能被他一拳打倒。
我松了口氣,看向一旁的紅酒有了主意。
8
第二天一早,我悠闲地領著時風在樓下吃早餐時,正好撞上了面色紅潤,打扮奢華的白母。
見到我好端端地坐在餐桌旁,她傻眼了。
她看了看時風,又看了看我光潔的脖子。
突然她像是意識到了什麼,啊地大叫一聲,慌忙跑上了樓。
我和時風對視一眼,默契地起身跟上。
有好戲怎能不看?
樓上,白母的怒吼聲差點將房頂掀翻。
我探頭進去一看,高大威猛的老虎獸人正把白父以持有者的姿態摟在懷中。
昔日威嚴驕傲的白父彎了腰,眼神躲閃著不敢看白母。
而他原本光潔的脖子上多了一枚咬痕,那是被契約的記號。
房間裡亂糟糟的,昨晚的狀況可想而知。
白母看到這一幕,差點沒暈過去。
她氣得直拍大腿哭號:「姓白的!你怎麼能這麼對我?你這讓我以後怎麼活呀?要是讓人知道了,我還要不要臉了?」
自己丈夫居然和男獸人結了契,可想而知,以後那些貴夫人會如何嘲笑她。
可禍是她自己惹的不是嗎?
白父也被她號出了脾氣。
原本這事若是悄悄處理,興許還沒多少人知道,可經過她這麼一號,還不知道讓家裡多少用人聽見了。
他這臉丟大了!
他忍無可忍指著白母大吼:
「夠了!你有什麼資格指責我?要不是你設計,又怎麼會牽連到我?我變成現在這個樣子,全都是你個毒婦害的!」
「我害的?」白母冷笑著收了眼淚,「這事你就沒默許點過頭嗎?別說得自己像個受害人一樣。這事兒你也有責任!」
眼見兩人越吵越兇,一旁的老虎獸人不耐煩了。
他不欲聽他們再吵,跺了跺腳示威後開口。
「我不管你們怎麼吵,現在他已經和我結了契,若是不想傳出去丟臉,你們就得聽我的!先給我卡裡打個五百萬過來,正巧我最近沒錢花了。」
老虎話音剛落,兩人臉色霎時變得蒼白。
下意識地,白母就要拒絕。
「五百萬?你怎麼不去搶啊!你強行和我丈夫結契,依法我是可以去協會告你!治你死罪的!」
9
獸人世界,雙方自願結契前需到協會登記,並測試雙方契合度。
契合度高,雙方受益。
反之契合度低於 90%,弱方會遭受強大一方吸食,弱者以己身供養強者,日漸消瘦。
一旦結契,除非其中一方身死,否則將無法解契。
契合度低的情侶會被協會工作人員勸退,若是執迷不悟者,他們也不會一勸再勸。
自然,像白父這般非自願,被強行結契的弱者,協會自是會為其主持公道。
但問題是……
他根本就沒臉去。
「不行!我堂堂白家家主,這事絕不能讓外界知道!不然我這老臉往哪裡擱?」
白父不願因為此事被人嘲笑,白母也不願丟人被塑料姐妹們嘲笑。
兩人協商著,最後還是咬著牙給老虎打了五百萬打發他走。
老虎走後,兩人一肚子的怒氣沒處發。
一看我還站在一旁看好戲,剛才還吵得不可開交的兩人又瞬間統一了戰線。
「晦氣晦氣!都怪你這死丫頭!大晚上的不好好睡覺,非跑出去跟什麼狐狸精廝混,不然我們也不會損失這麼多錢!」
時風龇起狐狸牙,身後的狐狸尾巴重重掃地,這是他發怒的前兆。
我攔了攔他,對這種人動手,隻會髒了他的手。
我有的是辦法讓他們心痛。
「怪我沒中你們的陰招咯?自食惡果。」
我攤開手,向他們索要起爸媽的遺產。
這事我可沒忘。
「我給你們五天時間,把我爸媽的遺產加這十八年的利息一並還我。不然別怪我出去跟其他人嘮嗑時,說漏了嘴,到時候丟臉的可不是我。」
「你!你個逆女!你這是要我們的命啊!」
白母說罷捂著胸口,眼睛一翻,竟是要倒地。
這是她慣用的招式。
見狀我故意跳遠了些,誇張地大叫起來:「天吶!快叫家庭醫生過來,情況緊急,為了方便醫生了解情況,我得把現場拍下來給他看看。
「但是,若是我不小心手滑,把其他不該發出去的照片發給了醫生,那也隻能怪我太擔心白母了。」
我學著她的動作捂住胸口,淚眼汪汪。
我真是個孝順孩子。
時風無奈地看我表演,又助我添了把火。
「正好,我這也有些白先生不想看到的東西,你們最好按茵茵說的做,不然我不敢保證我們不會手滑嘴瓢。」
他們可以威脅我,卻拿時風這個外族狐沒辦法。
10
白鳶兒時隔多日再回家時,她才驚覺家裡變窮了。
飯桌上再也沒了她愛吃的山珍海味,就連她用慣了的用人也少了大半。
吃穿用度,跟以前相比都短了一大截。
五天期限已到,我上門收債,撞見她正纏著白母要嫁妝。
「媽~我和夜哥哥馬上就要結契了,你幹嗎那麼小氣嘛!夜哥哥現在急需用錢打理、擴充人脈,你們雪中送炭,他到時候當上狼族族長了,會記得你們的好的。」
狼人性情暴虐,可能力也十分出眾。
狼族商業版圖僅次於狐族,白鳶兒這麼一說,白母果真心動了。
「咳。」我輕咳一聲,提醒白母別忘了還錢。
她要是把錢給白鳶兒了,我爸媽的錢怎麼辦?
幾日未見,白鳶兒依舊是大小姐脾氣。
見我咳了一聲,白母便面露猶豫,心生了不滿。
「姐姐,我們家好吃好喝地養了你這麼多年,可不是讓你來跟我搶家產的。現在我不過是問媽媽要點嫁妝你就不滿成這樣,那以後我夜哥哥要是要接管白家,你豈不是要鬧上天?」
「鳶兒!」白母拉了拉女兒,卻沒拉住。
她持續輸出:「我告訴你,說好聽點,我叫你一聲姐姐。但你也該清楚自己的身份,你不過是個從小陪我玩的丫鬟罷了。哼,白家的事還輪不到你做主。」
「是嗎?」我眯了眯眼,笑了。
「巧了,我也沒把你當妹妹看。因為,你不配。」
「你!好啊你個白茵茵!你竟然嫌棄我。」白鳶兒嬌蠻性子上來,拉著白母的手使勁晃了晃。
「媽!你看她!她都敢當你的面罵我了。你快幫我教訓她呀,就像你們以前教訓她一樣。」
白母沒動,反而頭疼地揉了揉太陽穴。
她的寶貝女兒沒看出她的為難,反而越發刁蠻地纏著她要個交代。
忍無可忍的白母一氣之下甩開了她的手,埋怨道:「你能不能懂事點?沒見我現在已經很煩了嗎?」
白鳶兒嬌生慣養,從來沒人對她吼得這麼大聲,她失望地看了眼白母,跺一跺腳跑了。
臨走前還沒忘記放狠話。
「我恨你們!我要找爸爸做主去,他最疼我了!」
她不說還好,一說到白父,白母臉色簡直難看到了極點。
我這邊追著債,老虎那邊敲詐也敲個不停。
嘗到了不勞而獲的甜頭後,老虎隔三岔五就來白家討要封口費,不給他就要鬧到白家公司去。
白父出去躲了個清靜,留下白母獨自面對追債。
偏偏白鳶兒還不消停,終於還是把白母給氣進了醫院。
11
拿到錢後,我約了時風出來吃飯。
他帶了昨日跟我新學的小蛋糕給我品嘗。
蛋糕入口驚豔,遠超我的水平。
小蛋糕實在美味,我品嘗著蛋糕,沒顧得上說話。
時風緊盯著我,有些忐忑地開口問:「怎麼樣?是不是不夠好?我下次再努力把它做好吃點。」
「不不,很好吃。」我笑笑,由衷地贊嘆,「比我做得好吃多了。」
得到肯定,時風笑彎了一雙好看的狐狸眼,毛茸茸的狐狸耳朵又沒忍住,蹦了出來,頂在頭上開心地動來動去。
「那也是茵茵教得好。」
【好心機!好心機!他敢不敢把藏在狐狸洞裡的金牌廚師證甩給我寶看?】
【嘖嘖嘖,我簡直沒眼看他裝不會,讓我寶手把手教他的樣子。那茶味都快漫出屏幕了,請他收收味吧!】
看著彈幕的吐槽,我突然想起昨天,他說自己這不會,那不會的。為了表達自己的歉意,又硬塞給了我一麻袋的上等玉石。
說真的,我從沒見過誰送玉是以麻袋為單位送的。
說實話,狐狸長得好看又有錢,對我也好。
若是契合度達標,與他結契其實也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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