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笑得陽光的江楊，我有些猶豫。
卻聽到身後冷冰冰的聲音。
「要去哪兒？」
我嚇得一哆嗦。
轉身，看到了人群中簇擁著的，本該今天去國外談項目的傅衍辭。
傅衍辭薄唇抿成一條直線,聲音裡似乎透著隱隱的不悅。
目光停留在江楊伸出的手上。
不遠處的方知夏雙手呈喇叭狀喊著加油，然後飄飄然離開了。
獨留我一個人承受。
我眼一閉心一橫，牽住了江楊的手。
「我和我男朋友去約會，怎麼了？」
9
昨晚我和方知夏一拍即合。
決定將那些天發生的事情通通解釋為夢遊。
如今沉澱一整晚，我的底氣十分足。
雖然在看到傅衍辭之後還是稍稍膽怯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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陪同的學校領導有些摸不著頭腦，隻認為傅衍辭家教太嚴，不許家裡小孩隨意戀愛。
氣氛就這樣僵持著，直到傅衍辭從西裝口袋中拿出手機。
粉色手機殼上印著我和傅衍辭的漫畫大頭貼。
這是我在網上花錢找媽咪約的稿子。
平常沒事就會拿出來做白日夢傻笑。
好巧不巧。
我接過來時，手機的屏幕突然亮了下。
接二連三的好友申請快要塞不下屏幕。
但更耀眼的是置頂「老公」的信息：
【你的手機落在我床上了。】
傅衍辭不顧所有人石化的表情，隨意挽了一下袖口，露出銀白色的腕表。
語氣淡然：
「苒苒，你老公在車上等你。」
10
地下車庫空無一人。
司機也在傅衍辭的命令下離開駕駛座，小小的空間內獨留我和傅衍辭兩人。
身旁淡淡的木質香充斥著我的鼻息。
我不安分地往下揪著小裙子。
這是方知夏剛買的最新款。
昨天為了彰顯我的決心，特意在衣櫃中選了這件和平常風格完全不符的哥特風短裙。
傅衍辭西裝外套脫了下來，襯衫最上面的紐扣也被解開，顯得輕松隨意。
同時還有幾分——誘惑。
男人雙腿交疊著，筆記本上全是密密麻麻的文件信息。
估計為了參加這次迎新大會，隻能將項目推到線上處理。
看著傅衍辭一絲不苟的模樣，我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正當我慢吞吞移動到車門旁想要再一次偷溜時。
不帶一絲溫度的聲音回蕩在車內。
「別費勁了，我已經鎖了。」
「啪嗒。」
筆記本輕聲合上，被隨意丟在一邊，他面無表情地看著我。
我默默地、又重新挪回原來的位置。
「小叔叔，這個點你應該已經在巴黎開會了吧。」
「被小貓絆住了腳。」
傅衍辭長臂一攬，把我抱坐在腿上。
兩個人再一次離得那麼近，互相對視著。
「時女士，你的男朋友知道你和他約會的前一天晚上還和自己的小叔叔舌吻了嗎？」
「我沒有！我隻是碰了一下，沒有伸舌頭！」
話音剛落，我才意識到自己中套了。
夢遊的人怎麼會記得自己做了什麼呢？
傅衍辭眼底帶著笑，沙啞的嗓音帶著隱忍。
「幫我把眼鏡摘了，苒苒。」
我有些緊張，但還是照做了。
隨後傅衍辭拿起旁邊的西裝外套蓋在了我的頭上。
扶住我的後腦勺，狠狠吻了下去。
11
直到我快喘不過來氣的時候，傅衍辭才松開我。
我愣愣地坐在傅衍辭的腿上，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明明半個月前傅衍辭還在私人聚會上向別人介紹我是他的侄女。
可現在卻主動做出這件事。
傅衍辭不顧我的茫然，左手捧住我的臉頰，拇指輕輕按在我湿潤的唇上。
「回答我，他知道嗎？」
怎麼又是這個問題。
我像個蔫了的茄子垂頭喪氣。
「應該是不知道的。」
「應該？」
身前的男人被氣笑了，說話時都帶著些許咬牙切齒。
「腳踏兩隻船，在外面勾搭完不滿足，又睡了我？」
「沒有沒有沒有。」
我的聲音愈發變小。
「你是大老婆，他是小老婆……」
傅衍辭的手落在我的腰上，將我往上抬了些，眼神晦暗。
賓利車內空調調到最低，但我仍覺得很熱。
修長的手指動作靈活，腕表貼著我的背激得我忍不住往前靠。
正當我被迷得不知道東西南北的時候。
傅衍辭停了下來，扣住我的腿不許我動。
「回答我。為什麼那晚拿我和那黑小子做比較？」
12
我有些蒙了。
傅衍辭的腦回路好像和我並不在一個頻道上。
我試探著問道。
「我想您可能已經知道了那幾杯牛奶……」
傅衍辭接下來的話讓我大腦轟一下空白。
「嗯，畢竟有隻小貓犯渾，唯一一次買藥花錢刷的還是我的副卡。」
臉頰瞬間燒了起來，我感覺頭頂上好像在冒熱氣。
怪不得每次我將牛奶送到傅衍辭面前時，他總會毫不猶豫地喝完。
原來之前那幾次他都知道。
還縱容我做那些事。
「但我隻想知道，你和那黑小子做了什麼。」
「不管你信不信，我和那黑小子什麼都沒做過。」
見傅衍辭攤牌。
我索性不再裝乖，跪立起上半身抬手捧住他的臉就親了下去。
「倒是和你，我還想再做點什麼。」
上次突然被打斷，我硬生生壓住不滿努力找補。
如今所有的事都已經坦白，我也沒必要再扭捏下去。
方知夏說得沒錯，管他有的沒的，吃進嘴裡的才是好的。
傅衍辭手臂虛環在空中護著我，任由我欺身而上。
直到——刺耳的電話鈴聲響起。
江楊憨厚單純的聲音從電話那頭響起。
「時苒，你還好嗎？」
我被傅衍辭捂住了嘴，隻能緊緊攀住傅衍辭的脖頸。
抓皺了襯衫的衣領。
傅衍辭的聲音顯然比一小時前愉悅不少。
「苒苒現在和她老公在一起，沒空管你。」
13
電話被扔到最角落。
江楊還在堅持不懈地問著。
「叔叔，怎麼是您？時苒在您身邊嗎？」
「可以麻煩讓時苒接個電話嗎？」
「我不太清楚具體情況，我是失戀了嗎？但我還是有些擔心時苒會不會受欺負，要是和叔叔那樣能夠給時苒全心全意的長輩的關愛就好了。」
「叔叔？」
傅衍辭被江楊叫得煩躁，伸手捏著我的臉，強迫我看著他。
「我很老嗎？」
不老。
傅衍辭是爸爸的忘年小友，比我也不過大了九歲左右。
自打我住進傅家，幾乎每天都能看到傅衍辭健身的身影。
要是真讓他和江楊比，還真說不準誰比誰更甚。
一直到最後，江楊仍喋喋不休說個不停。
還是我紅著臉掙扎著去撿手機直接關機。
才還給世界一片安寧。
14
我趕在寢室門禁的最後一秒才回到教室。
方知夏敷著面膜抱著手機瘋狂將網上找來的土味情話，復制粘貼發給那位禁欲矜貴的京圈佛子。
見我回來，方知夏一臉戲謔地湊到我面前。
恨不得將面膜的另一面分給我貼。
「昨晚滋味如何？你小子，怎麼沒聽說你還有老公啊。」
「……是我給小叔叔的備注。」
「哎喲喂，這倒顯得臣妾多嘴了。」
我拿著洗漱用品準備進浴室洗漱時，方知夏還在惋惜著。
「唉，可憐 180 黑皮體育生了。我再繼續吊一吊他，萬一以後用得到呢，你說對吧。」
等我出來時，卻看到方知夏已經化了全妝，穿上了新買的禮服裙。
「你先睡吧 honey，今晚有個晚宴，老娘要去面基去嘍。」
抱住我猛吸一口後，方知夏扭著腰風情萬種地朝宿舍後牆走去。
我：「……」
今天累到不行，囑咐方知夏注意安全之後我就倒頭睡了過去。
以至於錯過了方知夏大半夜的奪命連環 call。
等到第二天中午醒來時，方知夏已經把我的電話打爆了。
而短信裡方知夏的最新信息一下子讓我清醒過來。
【你就睡吧活爹！你老公要有新的未婚妻啦！】
15
微博上是鋪天蓋地的報道。
昨天傅衍辭參加了伊家大小姐的晚宴，伊老爺子當場宣布了婚事。
傅衍辭則表明訂婚儀式會在下個月舉行。
照片裡傅衍辭和伊大小姐站在一起。
傅衍辭還穿著前一天來學校時穿的那件西裝，伊大小姐挽起他的胳膊，舉止優雅，笑容甜美。
真就應了那句「郎才女貌」。
方知夏的電話適時打了過來。
「苒苒你人還好不，這傅衍辭真不是個東西啊。」
「嗯，確實。」
我悶悶回復道。
傅衍辭昨天下午說有人絆住了他的腳，原來是伊大小姐啊。
害得我還自作多情了一下。
明明知道傅衍辭絕不會容忍媒體肆意報道他的個人生活。
除非他自願公之於眾。
但我還是忍不住手指繼續劃弄，將帖子拉到底認認真真看完。
「我今天不回宿舍啦，你有事的話微信聯系我哦。」
同一時刻，傅衍辭的信息發了過來。
「老公」：「起床了？有件事我要當面和你說一下。」
我的心抽搐了一下，抬起手面無表情刪除、拉黑。
16
江楊打球回來時正好撞上我。
說什麼也要補上次的約會。
和黑皮男生在一起的好處，就是看電影的時候都沉浸式了。
電影院內，女主和男主親得熱火朝天，手機中卻連著和另一個男人的視頻。
「幸好你那天和我解釋了老公是怎麼一回事，不然我還真以為自己又遇到渣女了呢，哈哈哈哈。」
「是的，哈哈哈。」
緊接著，男主拿出藏在身後的戒指，女主欣喜地捂住了嘴巴。
「時苒，你看到新聞了嗎？你叔叔要結婚了，恭喜啊。」
「嗯嗯，恭喜抱得美人歸。」
場景切換成另一個畫面。
婚禮現場上，男主九歲的小侄女蹦蹦跳跳地為新人送上婚戒。
江楊抓了一把爆米花含糊不清地說著。
「不過話說回來，你叔叔的婚禮，你要去當伴娘吧。」
「好呀好呀，給他當——」
給我睡了的男人當伴娘？
一想到昨天我對著傅衍辭滿嘴跑火車的模樣就心塞。
我騰地站起來，突然意識到這裡是電影院，又慌忙蹲了下去。
對著江楊咬牙切齒地說。
「讓我給他當伴娘，做夢去吧！」
17
看完電影我想也沒想就拒絕了江楊的晚飯邀約，打車直奔傅家。
順道和江楊正式提出了「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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