徵服厭食症太子爺

第二天,殷樊又精神起來。


帶著個墨鏡,頂著張人神共憤的俊臉,在我面前蹦跶。


我早上剛看完網友的評論,心情有些暴躁:「別跟著我!」


「誰跟著你了?」殷樊輕嗤,「我在完成導演組安排的任務。」


「啊?」


我疑惑抬頭:「導演組安排你來施肥?」


說著,打開了裝化肥的袋子,一股惡臭濃稠的氣體撲面而來。


殷樊當即就要吐出來,白淨的脖頸上青筋暴起。


我沒想到他反應這麼大,連忙拍拍他的背,遞來礦泉水。


殷樊面色難看:「導演組針對你,你看不出來?」


我直起腰,苦笑了下。


怎麼會看不出來。


林霧領到的任務是給小羊小雞喂奶,任務輕松卻迎合大眾口味,還能展示愛心。


我的任務是施肥,臭又髒,可觀眾又不在現場,聞不到氣味。


「謝謝你關心,但你把自己事做好就行了,不用擔心我。」


謝天謝地,殷樊要是不搗亂的話,澆水施肥的活我也是手到擒來,很快就能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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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樊冷冷地說:「我真是闲的才管你。」


說完,轉身就走。


我對著他的背影默念一百遍阿彌陀佛。


屏住呼吸,剛著手準備施肥。


殷樊又折返回來:「我們換任務,你去掰苞米。」


我傻眼:「啊?你不是一聞這個味道就要吐嗎?」


別說他這身嬌肉貴的公子哥了,就連我在城市生活幾年,再聞這個味道都受不了。


殷樊板著臉:「你今晚還得給我做夜宵,我不允許我的夜宵有臭味。」


我:「……好吧。」


我起身,進到玉米田中。


別說,掰玉米可是個輕松的活,我做起來得心應手。


空闲時,看了眼直播。


鏡頭竟然沒給林霧,給了殷樊。


他施會肥,跪到路旁一陣吐,又頑強地站起來繼續施肥,接著吐,再站起來……


網上沸騰。


「哇趣,太子爺這輩子吃的最多的苦就是在這了吧。」


「雖然但是,沒人覺得他青筋暴起的模樣很性感嗎?」


「節目組好勇,竟然敢這麼折騰他……」


節目熱度一路飆升,殷樊的討論度壓過了所有人。


這時,林霧出現在小路的盡頭。


我眉頭一跳,並不意外。


這個蹭熱度的好時候她怎麼會放過?


林霧露出擔憂的神色,邊跑向他邊喊:「你怎麼還沒回來?啊你怎麼坐在地上,是哪裡不舒服嗎?」


殷樊正原地休息,手指垂下,眉頭都懶得抬一下。


林霧整理了下頭發,美美地走近,剛要俯身為他擦汗。


她清麗的面容忽然僵住,隨機轉身彎腰。


「yue~」


 8.


還好節目組提供的房子裡,有個簡易的棚子可以衝澡。


殷樊忍受不了簡陋的水龍頭,忍受不了從水溝子裡抽出來的冷水,忍受不了四面漏風的棚子。


但他更忍受不了自己的氣味,做了一萬遍心理建設後還是進去了。


其他隊友還沒回來,林霧被燻得躲得遠遠的。


我拿著幹淨的衣服,在外面守著,時不時喊他兩聲。


殷樊似乎笑了:「我名字好聽嗎,幹嘛一直喊。」


我沒好氣地說:「少爺,老奴是怕你暈在裡面。」


話落,棚子裡傳來一聲低沉的驚叫。


我心裡一緊:「怎麼了?」


殷樊的語氣很嚴肅:「有怪物。」


「那我進來看看?你把該裹的地方裹好。」


我躊躇幾秒,猶豫著推開木板。


殷樊赤裸著上半,水珠落在胸肌上,雪白的蛋糕坯上蓋了層晶瑩剔透的果凍……


還有被毛巾裹住的翹臀……


嘶,下流。


我小臉一黃,趕緊收回眼:「怪物呢?」


殷樊:「踩死了。」


「那你叫什麼?」


他陰陽怪氣地說:「謝謝關心,把你自己的事做好,不用關心我。」


我嘟哝了句學人精,轉身要出去。


他挑眉,拉住我的手腕:「罵我什麼?」


我急了,回頭說:「我沒罵你。」


「不信。」


我用裡甩他,腳底踩上香皂泡沫,向前呲溜,殷樊攔腰將我抱了回來。


這一折騰,棚子塌了。


我倆灰頭土臉地爬了起來。


殷樊委屈巴巴地抱著胸口:「你屬狗的?啃我胸幹什麼?」


「誰啃你了?」


看著他胸口的紅印,我臉上發熱,別過頭去。


剛剛一時慌張,好像確實……


呃,口感不錯。


 9.


在隊友回來之前,我倆總算把棚子重新搭好。


今天的午飯就是林霧做的,大家都沒吃飽。


她做飯,將時間和心思都花在了擺盤上,把色相做到極致。


至於味道,真是一言難盡。


到了晚飯的時候,我終於忍不住,擠進廚房佔了個鍋。


林霧臉色不好看:「蘇姐,你沒必要連做飯也跟我搶吧?」


「你做你的,我不影響你。」


林霧摔了鍋鏟:「那算怎麼回事?你是要跟我比廚藝?」


「我隻是想讓大家吃個好飯。」


我淡聲說:「你放心,導播組會把我做飯的鏡頭剪掉,絕對不搶你的風頭。」


林霧瞪著我,眼睛含淚,鼻尖紅了。


鏡頭恰好對準了她,不明就裡的網友又是對我一同噴。


「蘇酥說什麼了?為什麼我家霧寶哭了?」


「媽的我看她就是嫉妒大家都喜歡霧寶。」


我一共做了三盤菜:排骨燉豆角,白菜豆腐湯,溜肉段。


林霧故意將我做的菜放在很難夠到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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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霧笑得有些難看,卻還是說:「怎麼了?我以前做的不好嗎?多吃點這個泥鰍豆腐,我煮了好久。」


她起身給喬巧夾了好幾筷子泥鰍:「多吃點。」


泥鰍看起來半熟不熟的,腥味撲鼻。


殷樊最後落座。


他嘗了嘗白菜豆腐,舀了一大碗湯,唇角上揚:「還算鮮美,不過比起 Chef』s Table at Brooklyn Far 他家法國主廚的新西蘭奶油馬賽魚鮮貝濃湯還差點意思。」


我裝作沒聽見,埋頭幹飯。


再抬頭時,白菜豆腐已經見底了。


所有人的筷子都默默遠離了那道菜,沒人敢跟太子爺搶飯吃。


林霧不甘心地給他夾菜:「黃鳝補身體,你辛苦了一天多吃點,還有梅菜,這個荷蘭豆味道也不錯。」


殷樊盯著盤子裡的菜,一動沒動,淡淡地說:「我愛幹淨,不吃別人夾的菜。」


正準備偷偷給他夾一筷子排骨均衡下葷素的我:「……」


氣氛陷入尷尬,林霧撐著桌子,面色有些蒼白。


還好導播及時轉了鏡頭。


我默默把排骨夾到自己碗裡。


骨節分明的手突然出現在視線裡,輕而易舉地操控筷子夾走我碗中的肉。


橫刀奪食,豈有此理。


我怒視:「你不是愛幹淨嗎?我碗裡都是口水。」


殷樊慢條斯理地拆幹淨了骨肉,才說:「今晚我要吃肉醬面。」


「自己做。」


「你確定?」


我壓低火氣:「我幹嘛要天天給你做夜宵?」


殷樊輕描淡寫地說:「剛剛換衣服的時候,同寢的人問我胸口上的紅印是怎麼來的……」


騰起的火苗被無情澆滅。


我笑迷迷地說:「少爺,肉醬面配什麼小菜?給你做個醬幹菜好不好?」


 10.


殷樊吃飯的視頻在網上爆火。


矜貴優雅的京圈太子&幹飯第一名霸佔了熱搜。


「他是怎麼做到吃的這麼香的同時還這麼好看的?」


「樓上的,你也不看看人家長了張多妖孽的臉。」


「他不是厭食症嗎?看起來也不像啊。」


「那是林霧做的飯好吃,她可是廚神啊,愛了愛了。」


「太子爺遇到我家霧寶真是他的榮幸。」


「廚神小花&厭食太子爺,不好意思我先磕為敬。」


……


林霧和殷樊的 cp 熱度很快就到了超話第一。


夜裡,殷樊拿著我的手機,邊吃面邊看評論。


他吃飯向來很安靜,講究食不言寢不語,仍忍不住同我吐槽。


我捂著耳朵聽,慢悠悠打了個哈氣。


廚房的燈突然亮了。


林霧站在廚房門口,看到我們尖叫出聲。


估計導播組值班人員也被叫醒,屋頂攝像頭紅燈亮起,意味著開始直播。


「你們在幹什麼?」


她的聲音都扭曲了,好像撞見我和殷樊在做什麼見不得人的事。


我老老實實地舉起雙手:「他餓了,我給他做個夜宵。」


林霧看了看我們,眼睛紅了,緊接著背過身,捂著嘴哭了。


「我辛辛苦苦做出來的菜你們不吃,半夜在這裡開小灶,蘇姐,我知道這些天你一直看我不爽,你孤立我,不讓大家吃我做的菜……」


啊?


我孤立她?


我張嘴要反駁,被殷樊抬手制止。


他扒拉著手機,不知道看到什麼,冷笑一聲:「別裝了。你根本就不會做菜。」


 11.


在殷樊說話前,導播組中斷了直播。


網友隻看到了整個事件的前半部分,以為我霸凌了林霧。


經過惡意剪輯的我,讓廣大網友厭惡認為我嫉妒林霧,處處針對她。


林霧隱忍堅韌識小白花的形象是徹底塑造起來了,網友們紛紛倒向她那邊。


斷章取義四個字,導演組做到極致。


可事情還沒完。


當晚,喬巧腹疼,捂著肚子在床上滾來滾去。


她也分不清是吃壞了東西還是痛經,額頭冒著冷汗,嘴唇蒼白。


我找來止痛藥給她吃下,也沒有用。


我呼叫了導演組:「叫車把人送醫院去吧,別耽誤了病情。」


為了增加節目看點,導演組拒絕了我的請求,送醫院可以,但要拿積分換。


林霧撇嘴:「這些積分是用來升級房間的,怎麼能說用就用了?」


她滿臉不理解,還帶著隱隱的不耐。


我知道,她忍受現在的房子很久了。


「什麼叫說用就用?」


我好聲好氣地說:「房子再差忍一忍就過去了,但喬巧現在生病了,咱們得以人為主。」


林霧一臉不願:「不就是痛經嗎,折騰來折騰去的,真矯情。」


「如果是我的話忍一忍就過去了,也不能隻為了自己損害大家的利益啊,要以大局為重。」


我實在聽不下去了,看了眼喬巧慘白的臉,向導演組申請換積分。


林霧見鏡頭沒對著自己,直接說:「你說換就換?也不看大家同不同意,我反正是不同意。」


忍耐多天的脾氣終於上來,喬巧蒼白的臉色還在眼前晃悠,我抬手甩了她一巴掌:「你住嘴。」


林霧震驚地看著我,眼裡淚光盈盈地閃。


我本以為她會繼續扮柔弱,沒想到她這樣沉不住氣,拽著我的衣服就要反擊回來。


殷樊擋在我的面前,強硬地隔開她,目光冷沉。


「殷少,你們到底是什麼關系?你憑什麼這麼護著她?」


林霧揉著手腕,不甘心地質問。


「哦,很簡單。」


殷樊輕描淡寫地說:「我好像有點喜歡她。」


我轉頭,震驚地看他。


 12.


泥鰍生活在腐殖質環境,細菌眾多。


林霧根本就沒處理幹淨好內髒,就蒸了它們。


醫院裡,她握著喬巧的手低聲哭泣:「泥鰍是高蛋白生物,我隻是想給大家補補營養。」


導演組早就約談過喬巧,面對鏡頭,她有氣無力地把責任攬過來:「沒事的,泥鰍豆腐很好吃,是我貪食吃多了而已。」


望著這一幕,我無聲地嘆氣。


這個節目,沒有呆下去的必要了。


病房外,我向導演提出退出節目。


這算是違約行為,沒想到導演很快就答應了。


我意外,找相熟的工作人員打聽了下。


她意味深長地說:「其實你不提,也在節目裡呆不下去了,上面有人點名要你走。」


「上面?」


「就咱節目的投資方,最大的金主爸爸,」她低聲說,「殷氏集團的董事長看到網上那些評論了,他怎麼允許自己的寶貝兒子扯上桃色新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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