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命!我真的不想再做皇後啦!

重生後,我裝病躲過了為太子選妃設下的賞春宴。


我知曉自己參宴後的結局——


被賜婚給太子,隨著太子登基再被冊封為皇後。與他相敬如賓、榮華富貴地過完一生。


很美好的結局。


卻不是我想要的。


曾經多少個日夜,我都在渴望宮外廣袤的天空。


所以這一次,我一定要為自由而活。


可宴會結束當晚,本該與我素不相識的太子容昱卻潛入了我的閨房。


他急迫地將我按在牆上親吻:


「我做錯了什麼?為什麼卿卿不要我了?」


1


我重生了。


不敢置信。


一般這種機會不都是給那些受人欺辱、含恨而亡的人來復仇的嗎?


可我的前世,從世俗意義上來看,可以說是非常圓滿了。


出生在太師府,家世顯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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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八年華便被賜婚給當朝太子為正妃,後來更是成為母儀天下的皇後。


我的夫君對我也不錯,我倆相敬如賓,處得挺和睦。


這樣的配置,這樣的結局,是多少女子夢也夢不來的。


所以即使我一生都在憧憬宮外廣袤的天地,卻連一句抱怨都不敢有。


隻能循規蹈矩地做好皇後這份工作,強壓著自己體內那整日發瘋般吶喊自由的靈魂。


這次重生的機會,一定是上天對我乖乖忍耐了這麼久的獎賞!


這是我該得的!


我絕不能辜負了!


這輩子,我絕不要居廟堂之高,被深宮所囚。我要行江湖之遠,肆意暢快!


2


我算了下時間,離賞春宴大約還有一個半月。


我決意裝病逃過。


但是我不能臨到那一天再裝病。


要提前裝。


當年被賜婚時,我一度真的以為自己是在宴會上被皇後看中的。


後來才知道,皇後早就宣召過我那诰命的母親,挑明要太師府許一個女兒給太子為妻。


她設這場賞春宴,明面上是要公平相看各家貴女,再從中挑選一個合意的。實際上隻是掩人耳目,晃一晃陛下最寵愛的麗貴妃的眼罷了。


3


皇後隻說要太師府的嫡女,卻沒說要哪一個。畢竟不管是哪一個,背靠的都是太師府,她謀的隻是這個能為太子穩固朝堂的勢力罷了。


送哪個女兒進東宮的決定權在母親手上的。她選了哪個,便會在賞春宴上帶哪個女兒出席。然後,皇後便會當場指婚。


而母親選我的原因也很簡單:我是長女,外在行事上看起來又比妹妹穩重。


如果想要母親不選我,我必得有什麼絕對拿不出手的地方。


譬如頑疾。


經久不衰,不知道猴年馬月才能治好的頑疾。


4


時間緊迫,我說病就病。


第二日起,我便食欲衰退、渾身乏力。


逐日嚴重到吃什麼便吐什麼,一起身就頭暈,終日隻能在床上躺著。


為了不露出破綻,我是真刀真槍地在挨著餓,每天隻靠著些許薄粥撐著。


夜半時分,胃裡的酸水都快把我整個人都燒沒了。


但無論如何我都要忍住。


為了自由,拼了!


母親請了許多大夫來看我。


不管是誰來看,我都裝出一副病恹恹的模樣。


那些大夫也不敢瞎猜我是在裝病,隻能似是而非地給我安個病名,囑咐好好調養。


每個人有每個人的說法。


一來二去,我這病倒成了疑難雜症了。


即使如此,我也不敢松懈。


自我「生病」之後,母親便將家裡的門戶守得越發緊了,一絲風兒都不允許下人傳出去。


對前來瞧病的大夫,也不說病人是誰。


我知道,她是仍然對我抱有期望。盼望著我能在賞春宴前好起來,恢復成以前那般健壯的樣子。


在她眼裡,這是樁極有前途的姻緣,她不希望我錯失。


我感念她的好意。


可是娘啊,女兒真的不想再踏入那深宮大院,謹慎拘束地過一輩子了。


5


我依著計劃,堅持不懈地繼續裝病。


母親也堅持不懈地一輪輪給我請大夫。


我都已經很有偽裝經驗了。


不拘是誰來看病,我隻任由丫鬟將我的手腕拉出紗帳外,我人在帳子裡躺著裝死,連眼睛都不必睜。


然後聽著那些大夫疑惑嘆息、敲腦殼、胡亂編出些唬人的話或者承認自己無能為力。


今次,又來了一個,我仍是走這套流程。


可這次的大夫卻很不同。


「房內人太多,有些影響我的判斷,不知夫人能否帶著丫鬟們先去門外等一會兒?」


ṭú₆大夫如此說道。


嘿!這個庸醫想耍什麼花招?別不是等人出去後要在我房裡順東西吧?


但母親好像對他極為信任,立刻便帶人出去了。


我倒要看看他要做些什麼。


「姑娘明明沒病,為何要裝?」


他開了口,語氣是萬分的篤定。


一時之間倒叫我不知該作何反應。


但是想想他屏退左右的行為,或許這人並無意阻礙我的計劃。


我撩開簾帳,直直地瞧向他:「若是你願意助我,我就同你說。」


好生年輕的一個大夫。


一張玉面,溫潤得很。


我好似在哪見過他。


他勾起一抹輕笑:「你要我如何助你?」


「去跟我母親說,這病你能治。隻是沒有三五個月好不了。」我道。


再像這樣裝下去,我怕自己真餓出什麼毛病來。


這個人很適合替我暗度陳倉。


他沒再多問什麼,十分配合地依言轉告了我母親。


真上道啊!


我聽見我娘抹著眼淚感謝他,還誇他,不愧是邱家的天才。


邱家?


太醫院令邱家?


我知道他是誰了。


太醫院邱院令家的長孫,邱恆之。


據說,他是整個邱家最有醫術天賦的人,但他弱冠之後卻不會入職太醫院。


他的志向是做一個散醫,走遍五湖四海,訪遍疑難雜症,盡可能多地為看不起病的窮人瞧病。


若幹年後,他高超的醫術和無上的仁心會隨著他的腳步被更多人知道,最後被百姓們推崇為醫聖。


我也終於想起來我為何會覺得他眼熟了。


上輩子我見過他,在我快要死了的時候。


那時候容昱為了顯示他一貫對皇後的重視,在宮裡太醫都說我已經沒幾天活頭了的情況下,仍下旨遍尋民間神醫入宮為我診治,其中就包括了邱恆之。


不過那時候我見到的,是中年之姿的邱恆之。


所以剛剛我才沒能一眼將他認出來。


6


有了邱恆之的話,母親終於徹底放棄了將我送入太子府的念頭,轉而將注意力放在了小妹身上。


她叫了好幾個禮儀嬤嬤去調整小妹的禮儀規矩。


小妹比我小一歲,從小性子急躁,最煩這些規矩,不肯好好配合。


母親許是沒有辦法了,便提前把學規矩的真實原因告知了她,她這才肯靜下心來乖乖學。


我記得上一世,我頂著準太子妃的名頭從賞春宴上回來時,小妹直嚷母親不公平,不愛她,氣得幾天都吃不下飯,幾月都不願意理母親。


我做了皇後之後,喊她來宮裡玩,她一次都沒來過。


後來她出了嫁,連娘家都不願回了。


所以現在這樣多好?大家都能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


母親之前擔ţū⁾憂小妹性子急,不適合入宮。可是也許她入宮之後就願意收斂自己的性子了呢?就像此刻願意學規矩一樣。


說不準她還會成為一個名垂青史的賢後呢。


7


邱恆之再度問起我裝病的原因時,我也沒繼續遮掩,坦坦蕩蕩地告訴了他。


也許說給別人聽,會被認為是驚世駭俗。


但他可是邱恆之欸!一個志在四方的人,他肯定能理解的。


果然,在聽完我的心願後,邱恆之在第二天帶了兩壺偽裝成藥酒的珍釀來看我。


這段時間,他用這種偷梁換柱的手法接濟了我不少好吃的。


在母親面前,我仍是一副食欲不振的樣子。但在邱恆之給我「診療」的時候,我跟個饕餮一樣,風卷殘雲般將他藏在藥箱裡所有能吃的東西一掃而空。


母親見我雖然進食少,但氣色好了許多,認定是邱恆之給我開的「補劑」有奇效,更是巴不得他天天都上門來看我。


邱恆之將酒倒滿,連敬了我兩杯。


說一是感激我信任他;二是覺得遇到了知音,心潮澎湃。


關於第一點,其實我頗有些不好意思。


其實我會跟邱恆之坦白真實原因,並非隻是覺得他能理解。


我還有別的目的。


這個世道,對女子的約束太多了:


在家從父、出嫁從夫、夫死從子…ţū́ₑ…


想能自由自在地行走四方、識天地之大,簡直難如登天。


可我如此大費周章,難道是為了從深宮大院逃到另一個男人的後宅小院裡嗎?


絕對不是。


我原本計劃在逃過賞春宴後,死遁出府,換個身份在外遊蕩。


隻是這個計劃很有難度,稍有不慎就會露出破綻。即使成功,也有一個永遠無法光明正大再見到爹娘的弊端,難免令人不舍。


邱恆之出現的那一刻,我看到了一條更穩妥的捷徑:


我想請邱恆之假意「求娶」我。待他日後離京之時,我「夫唱婦隨」跟他一起離開。


到時候離了京,誰能知道我們倆是否待在一處?


或者如果他不介意,我也很願意做個藥童,跟他搭個伴一起行走江湖。


上輩子的邱恆之年近半百卻仍然孑身一人不曾娶妻,不知道是因為怕麻煩,還是不喜歡女人。


但無論如何,這一點讓我在計劃這條捷徑時少了最大的顧慮。


左右我不會對他的姻緣產生任何影響。


我覺得按邱恆之俠義的性格,他會願意幫我的。但是現在提出來太Ťųₛ早了,還是先等賞春宴過去吧。


8


在邱恆之的協助下,裝病計劃不僅更穩妥了,也沒那麼難熬了。


日子過得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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