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躊躇再三，鼓起勇氣給暮辰衍發了條信息：「暮同學，兼職當人體模特不？一小時 300 塊。」
我以為他不會為了區區三百塊出賣他的身體。
沒想到他回答得很爽快：「為藝術獻身，我可以。」
妥了。
美術室白天都有課，我補作業選在晚上晚自習下課後。
會了緩解人體模特的尷尬，我隻開了一盞燈。
現在我是暮辰衍的金主，說話也變得更有底氣了：「脫吧。」
花了錢就是不一樣，他很配合地把上衣脫了下來。
我咽了咽口水，淡然自若地說：「繼續。」
這一次他沒我想象中的幹脆，他杵在那裡不動，緩緩開口：「沈芊凝，如果不是我來給你當模特，別的人來，你也照看不誤嗎？」
9
「當然，一切都是為了藝術。」我話雖這麼說，可心底想的是，掛科也不是什麼大問題。
暮辰衍聞言，臉色沉了沉。
「請了我，以後就不可以再請別人了。」他說完轉過身去，把褲子脫了下來。
我很慌，甚至有點害怕他轉過身來。
等等，他剛才說那話是什麼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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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了他以後，就不可以請別人給我當人體模特了？
咋的，他 300 可以包終身？
暮辰衍冷不丁地來了一句：「我要轉過來了，你做好準備了嗎？」
我下意識捂住眼睛。
聽聲音，他好像是轉過來了。
可是我不敢睜開眼睛看，畢竟之前沒看過，需要點心理建設。
我捂了一會兒，轉念一想：我花了錢的，憑啥不看啊？
再說了，我不看怎麼畫人體素描？
我不畫怎麼交作業？
看，必須看！
大膽地看！
帶著藝術的眼光看！
我把手指松開兩道縫隙，慢慢睜開眼睛，透過指縫去看暮辰衍——
之前摔跤的時候我已經感受過，可當我看到實物時，我才知道什麼叫做嘆為觀止！
什麼叫登峰造極！
我的眼睛不純潔了。
10
一個小時後，暮辰衍將衣服穿好。
我抽出四張票子遞給他：「你剛好堅持了一個小時，我很滿意，這是給你的辛苦費。」
他挑眉：「不是說好了 300？」
「我們美術系有個不成文的規矩，找到身材好的人體模特要加錢。」
他接過票子：「謝謝富婆，下次有需要再點我。」
呃，感覺哪裡怪怪的。
不過總之，這四百塊花得值。
有錢真可以為所欲為。
我的素描作品交上去之後，獲得了高分，還被評選為優秀作品掛在美術室展覽。
看過這幅作品的同學都驚嘆不已：「沈芊凝這是用放大鏡來畫的吧？」
「好誇張！反正我不信。」
「這是真實存在的嗎？」
「這是不充會員就可以看的嗎？」
「沈芊凝有妄想症。」
我多冤啊，不是我誇張，是暮辰衍誇張。
看來我是得再和他來一次親密接觸，讓他給我點。
我們美術系僱用完模特後，都會去學校論壇美術天地給個評價，以方便後面的同學選模特時參考。
我給暮辰衍的點評：「這位模特 300 一小時，性價比高，很有耐心，身材比例好到離譜，五星好評。」
暮辰衍一時搶手極了，美術系的學姐學妹都去約他的檔期。
可他一個都沒搭理，還在論壇裡公開表態：「不差錢，不接單。」
飄了飄了。
轉眼到了周五這晚。
晚自習後，我來到和暮辰衍約定操場。
我們圍著操場邊走邊聊天。
「沈芊凝，你那天主動摟我腰，是什麼意思？」
「我不是故意的。」
「你還對我放電。」
「我眼裡有沙子。」
「你為什麼找我當人體模特？」
「好奇。」
「好奇？」他反問，意味深長問，「好奇什麼？」
我意識到自己說快了，連忙將話頭往回拉：「好奇你堂堂校霸，會不會接這個單子。」
「沈芊凝。」他頓住腳步望著我，認真道，「你要不要當我女朋友？」
「啊？」我有點懵。
我今天來是想問他上次在群裡撤回了什麼，怎麼突然變成表白了？
我正想把話題轉到群聊消息，誰知系統突然對我下令：「快，親他！」
11
不可能，我才不親。
我態度很堅決，可架不住身體很實誠。
暮辰衍身高 186，我勾住他的脖子，踮起腳尖親了上去。
我親的是他的臉，等他想要親回我的時候，我羞澀地跑開了。
我跑得很快，壓根沒留意暮辰衍是什麼反應。
我一路跑回寢室，撩開衣領來看。
咦，怎麼沒變化？
我呼叫系統：「系統，我怎麼沒變化？」
系統看熱鬧不嫌事大：「宿主，非常遺憾地告訴你，你親錯地方了，哪能隻親臉啊？」
什麼？還得親嘴不成？
「那你怎麼不早說！」我抓狂，那可是我的初吻啊！
所以，剛才是白親了？
「那咋辦？」我有點不甘心。
系統給我支招：「今晚 12 點前，隻要親對地方，魔法就可以生效。」
我看了眼時間，現在是晚上 9.45 分。
我們宿舍大樓 10 點上鎖，也就是我還有 15 分鍾時間。
發育是不可能再二次發育了，這十五分鍾是我最後的機會。
我決定試試。
我拿出手機給暮辰衍打電話，相當豪邁：「暮辰衍，你來我宿舍樓下，再給我親一下。」
「……」那邊沉默了兩秒，聲音微啞道，「下來。」
我加快腳步往宿舍樓下走去，卻在狹窄的過道遇到了美術系的學妹，芩薇。
她懷裡抱著畫夾。
一張素描畫從畫夾裡掉落在地上。
她慌忙彎腰撿起地上那張畫，快速放進畫夾裡。
我愣住。
如果剛才我沒看錯的話，她那張畫是我前天的作品。
畫裡的人正是暮辰衍。
這幅畫不是掛在美術室嗎？怎麼會在芩薇這裡？
我開口：「芩薇，你把剛才那張畫給我看一下。」
她拒絕：「為什麼要給你看啊？」
我面色一沉：「你剛才那幅畫，是不是我掛在美術室的那幅？」
她憤怒道：「學姐，你汙蔑我偷你的畫？」
她的聲音引來了無數圍觀的同學，一下就把過道擋住了。
「怎麼回事？」
「沈芊凝說芩薇偷了她的畫？」
「一幅畫而已，有什麼好偷的？」
我看了看時間，離宿舍大樓上鎖還有 10 分鍾。
我得先下去解決更重要的事，這張畫回頭再說。
「我還有急事，回頭再說。」我準備撥開人群下樓。
誰知芩薇抓住我的衣服不願意讓我走，她得寸進尺：「學姐，你剛才汙蔑我偷你的畫，你必須給我道歉，不然你今天別想走！」
12
我回過頭來，盯著芩薇手裡的畫夾：「你先把畫夾打開。」
芩薇有點兒心虛，她抱緊畫夾：「如果我打開畫夾，裡面的畫不是你那幅呢？你是不是要跪著給我認錯？」
跪著認錯？
我一聽就火大了，反問：「如果是我的畫，你是不是也要跪著給我認錯？」
「沒問題啊，那就請大家來做個見證吧，免得有些人不認賬。」芩薇說完當著所有人的面，打開她的畫夾。
畫夾裡確實有一幅畫，卻不是我的那幅。
芩薇嘴角勾起一抹笑：「沈學姐，跪著道歉吧！」
圍觀的同學說：「算了吧，走廊燈光不好，誰都有眼瓢的時候，讓沈芊凝口頭道歉就算了，跪下來就有點過分了。」
另一些同學說：「一點都不過分，剛才分明就是說好的，沈芊凝汙蔑芩薇，就應該跪著道歉。」
芩薇洋洋得意：「沈學姐，快點哦，我等著呢，不然等下寢室要熄燈了。」
我搶過芩薇的畫夾，翻出藏在畫夾暗袋裡的一張素描畫。
正是前天暮辰衍給我當模特的那張。
上面還有我的親筆籤名。
原來是她剛才偷梁換柱了。
「芩薇，你還想狡辯嗎？蒼蠅不叮無縫的蛋，該道歉的人是你！」
芩薇臉唰地一下紅了。
圍觀者紛紛議論起芩薇來。
「天吶，芩薇居然真偷畫了。」
「這和小偷有什麼區別？」
「她還說沈芊凝汙蔑她，真是賊喊捉賊！」
「如果不是因為她有嫌疑，誰會去汙蔑她呀？」
「道歉吧！剛才那麼囂張！」
「美術室那麼多畫，芩薇偏偏偷這一幅，她是不是喜歡暮辰衍？」
「偷回來悄悄欣賞？嘖……」
芩薇拒不認錯，還愈發囂張：「這幅畫是暮辰衍送給我的，不是我偷的！沈芊凝，你別汙蔑我！」
我皺眉：「芩薇，你搞清楚，這幅畫的作者是我，暮辰衍沒有資格把我的畫送給你，你別狡辯了。」
「反正我沒有偷畫，這幅是我臨摹的，不信你明天去美術室看看你那幅畫在不在就知道了！你這樣冤枉我，你以後再也畫不出好的作品！」
她說完，哭著跑回了她的寢室。
我一整個凌亂。
她還有臉哭？
畫還在她手裡，剛才我就應該搶回來。
十點一到，寢室的燈熄滅了，吃瓜群眾一哄而散。
我站在走廊處往宿舍樓下望去，路燈下站著一個落寞的身影。
我手機上有三個暮辰衍的未接來電。
我回寢室給他打電話：「抱歉，我剛才有點事耽誤了，現在出不去了。」
他語氣很溫柔：「沒事，明天也可以。」
13
睡覺前，暮辰衍用微信和我聊天，問我剛才是因為什麼事情耽誤了。
我把芩薇偷畫的事避重就輕和他說了。
他讓我別擔心，有他在。
雖然我也沒擔心，不過莫名有點暖怎麼回事？
我呼叫系統：「系統，那我這算是失敗了嗎？」
系統回答：「是的，你和暮辰衍換不回來了，你們都接受現狀吧。」
嗯，我接受。
系統又開腔了：「宿主，你可以去攻略暮辰衍了，畢竟，你看過波瀾壯闊的大海，又怎會為平靜蜿蜒的小溪停下腳步？」
什麼大海，什麼小溪？
系統怎麼一言不合就帶我上高速？
系統還讓我攻略暮辰衍？我覺得系統可以退下了。
第二天是周六，不用上課。
芩薇一早就來找我，叫囂道：「沈芊凝，美術室現在還沒開門，如果你的畫還在裡面，那麼你就是在汙蔑我，你敢不敢和我一起去看？」
昨晚吃過瓜的同學都圍過來，慫恿我們去看。
我有種不祥的預感。
昨晚我那幅畫在芩薇手裡，萬一她半夜悄悄放回美術室，豈不是倒打一耙？
我昨晚睡得很香，可沒時間整夜盯著她。
更何況，她和我不是一間寢室，就算要盯也盯不住。
我去食堂吃過早餐後，芩薇再度來催促我：「沈芊凝，你必須跟我美術室看，必須還我一個清白！」
我們一幫同學來到美術室，結果如我所料。
昨晚那幅畫原封不動掛在美術室裡。
芩薇朝我潑髒水：「沈芊凝，我都說了我沒有偷你的畫，是你冤枉我，我要你現在給我道歉！」
圍觀的同學都不太信，竊竊私語道：「會不會是芩薇昨晚把畫放回來了？」
「你們別胡說！」芩薇大聲辯駁，「ƭṻ⁰宿舍大樓十點後就是上鎖的狀態，我出不來，怎麼可能會把畫拿出來放回到美術室？」
「隻要你想，有的是法子。」我不想和芩薇糾纏，退一步道，「芩薇，我不想把事情鬧大，既然你把畫還回來了，那就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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