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了，再不開口說話，我就真的成一條死蛇了。
千鈞一發之際，還是小花蛇靠譜，衝上來對著掐我的蛇人的手臂就是一口。
蛇獸人手臂一麻，松開了。
我抓住機會，一尾巴卷過女主用力絞。
「你敢有所動作，我就弄死她！」
趙靈芝被我絞得立馬翻白眼，一副要死不活的模樣。
「你敢！」蛇獸人狠狠地盯著我，瞳孔變成狩獵時鎖定獵物的豎瞳。
呵，有什麼不敢。
二話不說就把我拍飛到牆上，還掐我，我還因此手臂受傷了。
大不了搞死趙靈芝我再跑。
我們之間的氣氛陡然變得有些緊張。
女主這時候喘著粗氣，弱弱地開口：「別、別打……」
蛇獸人看向趙靈芝，聲音溫柔安撫。
「你別怕，她傷害你，我定會讓她付出代價！」
我不爽地看了趙靈芝一眼，有些怨恨。
「打情罵俏夠了嗎，要不要掐死我給你們之間的曖昧增添一點樂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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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掐我的時候趕緊簡單說明一下是你自己來我洞穴的始末不行嗎，嘴巴是個裝飾啊？」
頭一扭，我看向伺機而動準備又想搞偷襲的蛇獸人。
顧不上喉嚨火辣辣的疼，我嘴上毫不留情：「你也是個蠢貨！」
「眼睛沒瞎的都看到是她主動來到我洞穴前，怎麼，我求著她讓我捅一刀啊？」
「我自己都快要被你這個癲獸給拍死了，我還怎麼害她。」
我卷著趙靈芝舉到半空中，捂著流血的小臂，陰惻惻開口。
「你給他解釋清楚，不然我就摔死你！」
趙靈芝閉著眼，眼淚無聲地流下。
蛇獸人的眼神都快將我刀死了，一臉的心疼。
外面聽到動靜的獸人紛紛湧到洞口前查看。
趙靈芝抽抽噎噎說完，頭一歪，竟然昏了。
她的眼睫毛輕輕顫動，我沒戳穿，一尾巴將人甩了下去。
蛇獸人連忙接住。
我拎著獸骨刀，以迅雷不掩耳的速度衝過去，在他相同的小臂位置，也刺了一刀。
皮肉被劃破的瞬間，我舒坦了。
他隻是關心則亂而已，獸人之間哪有隔夜仇。
有仇當場報了就好。
5
這件事鬧得挺大，族長了解完始末之後，臉都黑了。
雌性本來稀少珍貴，雄性蛇獸人沒有作出正確判斷而誤傷，差點害得蛇族損失一個雌性獸人，此事性質惡劣。
我養傷的這幾天，那個蛇獸人都沒再出現在我面前。
聽說被罰之後還關禁閉了。
與此同時，趙靈芝跟另外兩個獸人打得火熱，保持著似有若無的曖昧關系。
轉眼就到了狩獵比賽這一日。
趙靈芝帶著傾倒在她腳下的三位獸人高調出場。
她現在已經能融入族群當中了，憑借著搞出一些跟這個時代不相符的編織工具，成功打入雌性獸人內部，跟大家相處得倒也還不錯。
但是，我明明之前就警告過她的，不要過多暴露自己的底牌。
這才過了短短幾日，她就開始沉淪在那種被眾人追捧高高在上的感覺了嗎？
我皺眉。
趙靈芝跟裹得嚴嚴實實的獸人不同，她穿著清涼抹胸獸皮，露出大片白皙細膩的肌膚。
旁邊的雄性獸人看得哈喇子都快流下來了。
她毫不在意周圍的目光。
反而興致勃勃地跟周圍獸人分享她做的小竹瓶。
「這些是能夠防蚊蟲的藥水，把它往身上塗抹，就不會有蚊蟲來騷擾啦！」她歡快地向一個雌性獸人推薦，旁邊的三個獸人一臉寵溺地看著她。
雌性獸人一臉狐疑，打量著小竹瓶。
「真有那麼神奇？」
趙靈芝認真地點頭：「那當然，我知道狩獵比賽要進入森林，裡面的蚊蟲多，所以特意搞了這些東西。不然我也不敢這麼穿，蚊蟲會叮咬我的。」
雌性獸人一言難盡，好心提醒道：「我相信你的東西有效果，但你還是裹得嚴實一些比較好。」
進入森林，裹得嚴實不僅是為了減少蚊蟲叮咬，還可以防止被樹枝等劃傷。
因為一旦受傷，血腥的氣味會引來猛獸，或者是以吸血為生的山蛭。
那玩意兒軟體特性，又多又小，十分棘手。
趙靈芝被駁了面子，訕訕地收回小竹瓶。
「好吧。」
樣子有些失落。
旁邊的雄性獸人見狀，一窩蜂地湧上去以表真心，爭先恐後去要小竹瓶。
哇！都瘋了。
我饒有興致地觀看，卻看到趙靈芝隔得老遠，拋給我一個十分優越的眼神。
小花蛇尾巴勾搭上我手腕，我隨手摁住了它騷動的尾巴。
「不管她，咱的目標是搞事業。」
唉，我也有看走眼的一天。
還以為女主是個純良的，沒想到是個蠢壞的。
我扭頭，高冷地靠在樹旁假寐。
這時，一陣花香撲鼻而來。
一睜眼，看到的就是巳野那張青澀稚嫩的臉龐。
他紅著耳垂，將手中的花遞過來，小聲道：「江鈴，我看到了花，覺得這花很襯你。」
「吶～送你！」
我頓時感覺腦袋嗡嗡響。
巳野就是篝火晚會上那個撩我的少年，他是族長的小兒子，之前都待在城中心學習。
最近才回來。
在我受傷的那段時間，他借著族長的名義，給我偷偷塞了不少好東西。
族長站在高臺上，鄭重宣布狩獵比賽正式開始。
號令聲一響，我放出蛇尾，一溜煙就跑沒影了。
身後的少年趕忙跟上，著急地喊著我名字：「江～鈴——等等我！」
我搓搓手臂，打了個激靈。
這少年，該不會真的想要賴上我吧？
6
狩獵比賽除了需要獵殺足夠數量的獵物之外，還需要帶著各族的代表旗幟，翻越幾個山頭，前往比賽的終點。
那裡有獸人看守，到時候將旗幟交上去就行。
但搬運獵物是個力氣活，我一個人完成不了那麼大的工作量，猶豫好久，最終決定跟巳野組隊。
他負責搬運就好，我來搞定狩獵。
大概是劇情開始發揮作用了，大部分獸人都選擇女主前往的方向狩獵。
我果斷選擇與趙靈芝相反的方向。
自進入森林之後，能明顯地感受到溫度都下降不少。
我選擇偽裝，借助灌木的遮擋，躲在暗處。
不遠處的梅花鹿悠闲吃草散步，沒有感覺危險到來。
此時的我像是個真正茹毛飲血的野蠻者，盯緊……瞬息之間，巨大的蛇尾快速席卷鹿身，驟然收縮，尾巴尖纏上鹿頭，用力一擰。
梅花鹿軟軟癱了身體，沒了生息。
小花蛇用尾巴卷著比自己身體大兩三倍的旗幟，艱難爬行。
那些旗幟是我讓小花蛇趁他們不注意，偷摸換走的。
我們偷拿了虎族的。
沒了代表自己本族的特制旗幟，就算他們最先完成了狩獵比賽的指標，成績也會大打折扣。
兵不厭詐嘛，我仔細看清了比賽規則，裡面沒有說不能換走其他族的旗幟。
要怪，隻能怪虎族獸人太過淳樸老實。
咚——
小花蛇尾巴脫力，扎成一捆的結實旗面骨碌骨碌滾到旁邊。
它癱在地上，顫顫巍巍舉起尾巴尖，譴責我。
它隻是一條有腦子的小花蛇罷了，為什麼要奴役蛇工？
我立馬甩下獵物，裝模作樣過去撈起小花蛇。
「哎呀，辛苦啦小蛇蛇。」
等我打下這片叢林，立馬就封它為大內總管蛇。
「江鈴！」巳野見到我，獻寶似的將手中的花遞了上來。
放眼看到他身後，一路過來偷襲打下的獵物，被他用藤蔓挨個兒綁著，一個接一個捆成串串。
他微微喘著氣，鼻尖上有晶瑩細小的汗珠，對我先前的冷眼也毫不在意，依舊眉眼含笑。
「你還沒收花花呢。」
我挑眉，惡劣地揣測眼前這個蛇尾少年的心思。
「你想讓我接下花，是像那些湊上來的獸人一樣，覺得隻要送東西給我，你就有機會成為我獸夫的一員，是嗎？」
我尊重這個獸人文中的三觀，但不代表我贊同。
他們覺得這隻是很普遍的求偶方式。
況且對雌性獸人來說，隻要雄性對她表現出歸屬意願，送她許多東西，保護她，這是對這個雌性獸人的認同。
在獸人文構建的世界裡，這種認同符合這個世界生存繁衍的「法則」，並不可恥。
他們沒有錯，我也沒有立場去指點。
但我是個人類女性，我所受過的教育、自尊、自愛不允許我接受這種認同。
因為某些不知名因素，我穿成了獸人文的蛇人，強行佔了別人的軀體。
她的所有我都擁有，但唯獨我不是真正的她。
我無法做到坦誠接受一切，因為知道這些本不該是對我。
況且，我想要回家。
我深深凝望著他。
巳野無措地捏緊了花束，輕抿著唇。
好半晌才悶悶道：「花好看，就是想送你。要是你不喜歡，我往後不送了。」
7
蛇尾少年一知半解，不知該怎麼表達，隻能直觀地描述自己的想法。
我頓時愣在原地，沒有反應。
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純愛戰士？
糟糕了，心髒咋跳那麼快呢。
小花蛇歪歪頭，攀上我的手，用尾巴尖勾了一朵鮮豔的紅花塞我懷裡。
我垂下眼，默默地將花別在少年耳上。
他輕輕眨眼，被我指尖碰到的肌膚迅速泛起一片粉紅。
連著脖頸都染上勾人的緋色。
「不喜歡，花丟掉吧。」我故作淡定說道，「趕緊走，我要在這次狩獵比賽中爭取第一，不許拖後腿。」
說完，我甩尾巴就走。
而後不由得捂上心髒的位置，喃喃自語：「奇怪……怎麼就感覺，嘶，微妙？」
蛇尾少年溫吞地在身後應了一聲：「唔。」
要是我現在回頭看，一定會看到巳野繃緊的尾巴尖，一動沒動。
我走出了一段距離，才聽到蛇尾少年恍若回神的驚喜叫聲。
「江鈴，你等等我。」
等追上我的步伐，他看我的眼神亮晶晶，興奮地誇獎。
「你好厲害啊。」
「尾巴不僅有好看的花色，還能靈活地用它當武器，一絞一個準。」
小花蛇探出頭，盯著越挨越近的蛇尾少年。
黃豆大的蛇眼表現出不屑。
我這邊進行得一切順利。
虎族獸人發現他們族群的代表旗幟不見了，匆忙尋找。
最後隻見到我特意在樹上用獸骨刀刻下的罵獸話語，氣得他們一整個無能狂怒，又沒有辦法。
我在為小花蛇報復，虎族獸人來賠償一事。
這件事情性質就跟男女雙方訂婚，都臨門一腳了，結果男方說要換新娘差不多。
不過我們也沒把旗幟全部拿完，還藏了一張給他們。
就是看他們能不能找到了。
這次狩獵比賽，當我將代表蛇族獸人的旗幟交上去的那一刻，就宣布了結果。
我，是第一。
後面匆匆趕來的獸人們遲了一步，隻能眼睜睜看著主持比賽的巫卜將花環戴到我頭上。
虎族的獸人質疑，說我使了手段才得到的名次，這不公平。
我輕飄飄丟下一句：「比賽規則裡從沒說過不準用手段，是你們沒有仔細研讀過規則。」
將他們噎得啞口無言。
我站在臺上，眼神睨著臺下的獸人。
趙靈芝窩在蛇族獸人的懷裡，眼神甜蜜。
然而在我春風得意時，變故發生了。
之前代表狐族的獸人上來跟巫卜附耳交談了一會兒，巫卜的神情變得激動。
他手上掐點比劃算了幾下，臉上先是驚訝，又轉為巨大的驚喜，接著是欣喜若狂。
等完成了交接儀式之後，他走上臺，鄭重地宣布，趙靈芝擁有比雌性獸人更強悍的繁衍能力！
全場寂靜一瞬，猛然爆發出激烈的歡呼聲。
我腦袋像是被人悶頭打了一棍，不可思議地扭頭看向窩在獸人懷裡笑得羞赧的女主。
她知不知道，暴露出比雌性獸人更強悍的繁衍能力，意味著什麼。
獸人文最注重的，就是繁衍後代。
8
女主暴露了自己最大最致命的底牌。
我看得清楚，巫卜上手掐點的那幾下，冒出了點點白光。
細密的白絲往臺下飄忽了一圈，到我面前時停頓了一瞬，似乎有些好奇疑惑。
本來都打算纏上我了，最終卻繞過我，覆蓋在趙靈芝身上。
我背後滲出冷汗。
後知後覺發現，之前我诓騙女主隨口說的有靈，大概是真的。
真的有獸人擁有這種卜算能力。
一時間，宣布出來這件事的衝擊衝淡了本次狩獵比賽我的風頭。
所有獸人都在歡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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