鄰家哥哥

  他這樣說擺明就是挖了個坑讓她往裡跳。

  然後雪竹真就往下跳了。

  “那你喜歡吃什麼?”

  孟嶼寧唇邊的笑意愈來越深。

  乖妹妹,真聽話。

  他眨眨眼,輕笑:“我喜歡吃豆腐。”

  雪竹心想豆腐也算零食嗎?

  然後就被吃豆腐了。

  孟嶼寧把她壓在沙發上的時候, 雪竹才後知後覺,原來他說的豆腐是這個。

  男人緊緊地抱著她,讓她動彈不得。

  他將唇附在她耳邊,用溫熱喑啞的聲音叫她的小名,低喃細語:“小竹。”

  溫柔到了極點,卻又帶著湿潤的欲/望。

  孟嶼寧動情時的樣子特別勾引人,漂亮的眼睛裡全是對她的愛意和憐惜,恨不得把心都剖出來給她看,告訴她自己對她有多喜歡。

  雙腿一涼,松松握著他雙臂的手驀地攥緊。

  她最無法抗拒的是就是他的溫柔,無論是溫柔的吻還是溫柔的佔有。

  沙發空間太小,僅僅隻能容納雪竹一具嬌小纖細的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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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人如其名,雪白清香。

  孟嶼寧打橫抱起她去了臥室。

  二米二的大床上足夠將渴望發揮到極致。

  高樓暗室中,雪竹的身體像是被浸泡在巫山雲夢之中。

  紫松壓雪團,挺直而柔軟,香恣入骨,咬定櫻桃不松口。

  剛下過雨的幽幽樹林前,道路泥濘,湿漉不堪,獵人腳邊湿滑,差點摔倒,他將剛獵得的小鹿擺在樹林前,住在樹林深處的少女被引誘出林,從未見過這樣的獵物,於是上前查看,獵人循循善誘,求得少女帶他入林,給他一個棲身之處,兩人便可一同品嘗這鮮美的鹿肉。

  少女心如鹿撞,點頭答應。

  後來少女上當受騙的聲音從林裡傳來,而獵人早已將小鹿和少女都盡數吞噬於腹中。

  ……

  “怎麼辦?”他啞聲問,“沒那個。”

  雪竹翻了個身,用背對著他,難堪地並攏腿磨蹭說:“那就算了。”

  孟嶼寧重重嘆了口氣,覆身吻她的蝴蝶骨。

  還是不要讓她吃藥。

  “難受嗎?”

  爬山爬到一半,一口氣不上不下的,不難受才怪。

  雪竹紅著臉,小口喘氣,沒說話。

  孟嶼寧柔聲問:“我幫你?”

  雪竹沒聽懂:“嗯?”

  他向下,頭鑽進了覆蓋著兩人的被子裡。

  攀至山頂的雪竹暈乎乎地想,原來山頂的風光是這樣的。

  孟嶼寧扯過床頭櫃上的紙巾擦拭嘴唇,掐掐她的臉,問:“電影還看嗎?”

  近兩小時的懸疑電影看了一半就被暫停,直到孟嶼寧抱著腿軟得打顫的雪竹從臥室裡出來,又接著帶她看完了一整部電影。

  下半場的電影,雪竹始終保持安靜,就連電影結尾那震撼的反轉都未有多大反應。

  後來孟嶼寧接了個電話去了書房,雪竹又把電影從頭看了一遍,強迫自己忘記剛剛在臥室裡發生的一切,沒了男人的打擾,一個人安安靜靜看完,才後知後覺地為這部懸疑電影那嚴謹的邏輯劇本設置而感到驚豔。

  電影看完後,宋燕萍打來電話,問她怎麼不在家。

  今天是周日,單位團建的最後一天,宋燕萍回到家後發現女兒還沒回來。

  雪竹心虛地說:“我在嶼寧哥家裡。”

  “你在寧寧家啊?那你晚上還回來睡嗎?”

  雪竹幾乎是立刻說:“當然回來啊,媽你想什麼呢!”

  宋燕萍莫名其妙:“我想什麼了我?我就問你在不在哥哥家過夜,過夜的話記得別給哥哥添麻煩。”

  “……”

  孟嶼寧談完工作後從書房出來,雪竹正好掛斷電話。

  她沒由來地盯著他看。

  他眨眼:“怎麼了?”

  衣冠禽獸大概就是指孟嶼寧這種吧。

  所有人都被他騙了。

  就連她也被騙了好多年,童年濾鏡太重,如果早知道他本質是那樣的人,她一定不會在少女時期的時候,將他形容成天邊那一顆如斯明亮,追趕不上也觸碰不到的星星。

  回家之前,她又找了部電影看。

  孟嶼寧家的電視屏幕大,分辨率高,看電影特別爽。

  這次他們沒再找懸疑電影看,而是正經找了部文藝電影看。

  電影是二十幾年前的老電影了,隨著年紀的成熟,人會愈發的念舊,那些年代頗久的影視劇也會如同美酒一般。

  一部老電影看完,就像是在雪山風光中泡完溫泉,從身到心都是對電影結尾的悠長回味。

  因為電影名,雪竹不可置否地想起當年那封他看過後被自己撕掉的情書。

  情書的意義在於,那些說不出口的喜歡,都能夠通過筆尖的訴說,完完整整地傳達給對方。

  如今的她安心地窩在孟嶼寧的懷中,覺得那封情書已經不重要了。

  往後的很多日子,她都可以直接說出喜歡兩個字來。

  而孟嶼寧的想法卻和她截然相反。

  “小竹,”他微頓,環著她的胳膊力道又緊了幾分,像是生怕她從懷中溜走,“你說過不想再談這件事,但我還是覺得應該為這件事認真跟你道歉。”

  雪竹:“什麼事?”

  “高三那年你寫的那封信,我不應該看。”

  他們都是從小孩成長過來的,十幾歲那會兒,尚未成熟的心思有多敏感脆弱,孟嶼寧是能夠與她感同身受的。

  他那時匆匆從英國趕回來,結果卻被阿姨告知,小竹成績下降的原因是因為她早戀了。

  平日裡對她體貼又疼愛的哥哥,最終選擇了和她的父母一樣,因為被生氣失望的情緒蒙住理智,而不顧她的想法,看了那封信。

  也不顧她當時怎樣哀求,怎樣流淚。

  這件事也一直讓他無比後悔,每每自責懊悔時,都在想是不是就因為這封信,害得她對他失去了信任。

  “沒事啦,”雪竹擺手,“都好久好久以前的事了。”

  如果說之前還有埋怨,到現在已經完全沒有了。

  她本以為分散的這幾年自己很不好過,可直到那天聽江穎說起孟嶼寧在倫敦留學的日子,他過得甚至比她還不好。

  他們彼此都曾在無意識間傷害過對方。

  孟嶼寧沒有說話,隻是用更為溫柔而用力的擁抱回應了她。

  “哥哥,”她突然用頭撞了撞他的胸口,“你知道我為什麼會寫那封信嗎?”

  孟嶼寧輕聲:“為什麼?”

  雪竹說:“因為那時候我們學校有個男生給我寫了一封信,在他給我寫這封信之前,我對他完全沒有印象,但是看了他給我寫的這封信之後,我到現在還記得他的名字。”

  她很感激他的喜歡和欣賞。

  讓那個時候自卑又消沉的她些微的意識到,她其實並非真的一無是處。

  “所以我就想,如果我也給喜歡的人寫一封信,就算我們以後都見不到面了,那他也不會忘記我。”

  她說到這裡,抬頭打量他。

  他察覺到她自下而上的目光,笑著說:“這樣嗎。”

  語氣平靜無波,眼裡沒有半分笑意,像是為了附和她的話,而勉強回應。

  雪竹試探地問他:“你覺得我這個方法好嗎?”

  “小竹,你不該問我這個問題,”他嘆氣,有些無奈,“我現在有點嫉妒,情緒很主觀,可能沒辦法客觀評價你的這個方法好不好。”

  雪竹眯起眼,突然狡黠地笑了。

  “如果,我是說如果,那封信就是寫給你的呢?”

  孟嶼寧微怔,沒反應過來。

  雪竹接著問他:“如果我說其實我喜歡了你好多年呢?”

  男人被她一連串的如果給問懵了,有些失神。

  雪竹不是微表情專家,看不出他心裡在想什麼,戳了戳他說:“說話啊。”

  這短短的幾十秒,男人思緒萬千,一方面是為她的如果而下意識從心底湧上的巨大歡喜,一方面又是對從前那些點點滴滴的悉數回憶。

  他心底柔軟,最終閉上眼,將頭埋進她的脖頸中,用無可奈何的喟嘆聲說:“小竹,別開這種玩笑。”

  雪竹覺得脖頸被他的睫毛掃得痒痒的,不安地動了動:“什麼玩笑啊?”

  “如果那封信不是寫給我的,我會吃醋會嫉妒,在你最美好的十八歲得到你愛慕的那個人,但如果那個人是我,”他苦笑兩聲,用極不易被察覺地哽咽聲說,“我真的不知道該如何對你好,才能彌補回你的那些年。”

  因為他知道自己已經不可能比現在更愛她了。

  其實吃點小醋又能如何呢,總比心疼她到極點,卻無法回到過去將她這些年的委屈都一一彌補的那種遺憾要好得多。

第70章 . 二十三歲 暗示【一更】

  “那封情書就是寫給你的。”

  雪竹對他說。

  孟嶼寧怔怔地看著她。

  她深吸口氣, 原本是不打算告訴他的,因為那有點丟臉,也有點難堪。

  可是他剛剛的回答實在太滿分, 雪竹不想再瞞著了。

  她想告訴他,其實自己很喜歡很喜歡他, 在最青澀懵懂的年紀, 對鄰家那個溫柔又優秀的哥哥有了好感。

  “哥哥, 我喜歡了你好多年哦,”雪竹笑著說,“你以後一定要對我很好很好才可以。”

  原來那封信上情真意切的每個字都是寫給他的。

  而不是任何人。

  她和他是一樣的, 從頭到尾就隻有過對方。

  孟嶼寧再抑制不住對她的心疼和得知事實後的狂喜, 用力抱過她深深地說:“小竹, 謝謝。”

  謝謝她多年的喜歡。

  讓他知道在那段灰暗消沉的歲月, 有個女孩用她最幹淨真摯的喜歡帶給了他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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