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小時候很喜歡看這檔節目,周六晚上看過一遍,等第二天中午重播的時候還要再看一遍。
但也不知道是她長大了還是這檔節目已經不好看了,總之雪竹的注意力完全沒被電視分去絲毫。
她小時候總愛拉上孟嶼寧陪她一起看,看到好笑的地方還要扯著他喊“哥哥你看好好笑啊”,暗示他趕緊跟自己一起笑。
主持人和嘉賓笑得地動山搖,電視機前的雪竹和孟嶼寧沉默不語。
誰能想到他們還能再有機會坐在一起看電視。
像小時候那樣。
雪竹的腦子漲漲呼呼的,她也不知道自己酒醒了沒有,好像是清醒的,身體卻沒什麼力氣。
她腦袋一歪,倒在了他的胳膊上。
身旁的男人身體微顫了顫,稍微坐低了些,捧著她的頭,讓她穩穩地靠在自己肩上。
“寧寧哥哥。”她輕聲喊。
孟嶼寧側頭看她,聽她的這聲久違的稱呼,心裡突然湧上莫名的、一種失而復得的情緒。
他輕聲答:“嗯。”
“你真的喜歡我嗎?會不會是你搞錯了?其實你還是隻把我當妹妹看,隻是因為我們太久沒見過了,所以你就搞錯了。”
即使這些天他的表示已經很明顯,可雪竹還是有種不實感。
怎麼就好像是做夢一樣。
喜歡了好多年的哥哥,在她已經認定這個故事的以遺憾結尾之後,在這些年裡,她一直在好好生活,並沒有為他死去活來,年少綺夢雖然刻骨銘心,但也隻是偶爾會在夜裡寂靜時分,才會不可避免地想起。
Advertisement
並非是真的無時無刻不在想念,隻是每當身邊有人向她表示好感,她就會下意識想起孟嶼寧。
下意識地用他來衡量。
那些人都沒有他好。
他當年給自己的那些悸動實在太驚豔,以至於後來的很多年,再沒有一個人能給予她這種驚豔。
其實能不能重逢,對她來說並沒有那麼重要。
如果不能,這也是一段美好的回憶。
她一直是這麼想的。
直到她停下腳步,選擇放棄追逐星星時,他卻又主動墜落了下來。
對她說喜歡。
真的好像是在做夢。
她想讓他的追求再久一點,想要讓他低下姿態,想要成為佔據主動權的那一方,彌補自己當年為他掉的那些眼淚。
可是孟嶼寧又不知道。
她也不想讓他知道,那很丟臉,也很難堪。
孟嶼寧哭笑不得:“小竹,我都到這個年紀了,難道還會連這種事情都會搞錯嗎?”
雪竹還想追問,他又肯定地補充了一句:“我很清楚我對你是什麼感覺。”
在對她有了別的心思後,孟嶼寧也曾自嘲過。
感覺自己像個禽獸。
如果將從前青梅竹馬的日子忽略,他對她幾乎是一見鍾情。
可那些日子是真實經歷過的,因而更像是日久生情,在重逢之後,記憶中和她的點點滴滴又突然清晰了起來,從前被她溫暖過的歲月,朝夕相處的日子,對她的依賴和感激,給她的寵愛和縱容,通通成了動心的引子,就這樣順理成章地變成了愛意。
失去聯系的那幾年,孟嶼寧常常失眠,就算偶爾依靠藥物睡了過去,也會在夢裡看到雪竹。
無論這種感情是什麼性質,他好像都離不開她。
都在時時刻刻的想念。
她之所以這樣問,無非是覺得不可思議。
孟嶼寧卻不覺得。
裴雪竹這個人對他而言是那樣獨一無二,他小心珍藏的所有快樂的記憶,似乎都和她有關,如果沒有愛她,他也無法想象去愛其他人。
這應該也算是一種命中注定。
隻是這份命中注定被發現得有些遲。
孟嶼寧光是想到這些,就有些忍不住想要快一些把自己心裡這份已然轉變成愛慕的情意變成與她的雙向奔赴。
他其實並沒有那麼多的耐心。
說到底,他和別的男人沒什麼區別。
如今這樣兩個人待在房間裡,近在咫尺的距離,她竟然還在問這種問題。
有點挫敗。
是自己表現得太含蓄了嗎?
可是是真的怕唐突到她,擔心她還在把自己當哥哥,如果冒犯到她,可能會讓她反感。
孟嶼寧這樣想著,突然有些無奈,伸手敲了下她的頭:“我都追你追到這份上了,你竟然還在懷疑我搞錯了?該打。”
雪竹也知道自己有點沒話找話。
她不過就是想再確定一下。
得到他肯定的回答後,雪竹放心了。
嗯,這不是夢,這是真噠。
她放心地把頭靠在他的肩上。
孟嶼寧也不知道她在想什麼,腦袋瓜子就這樣靠在他肩上撒嬌般的蹭了兩下。
本來已經恢復清明的神智也不知道是不是被他的話又給撩撥迷糊了,雪竹傻乎乎地笑著說:“你喜歡我啊?”
“是啊。”
“你喜歡我。”
“嗯,我喜歡你。”
雪竹突然伸出一雙手挽住他的胳膊,貼著他,伸長了脖子在他耳邊非常囂張地再次大聲重復:“嘿,你喜歡我。”
跟個炫耀新玩具的孩子似的。
年輕女人的氣息本來香甜,混雜著酒氣。
整個人貼著自己,胸前柔軟的觸感不可避免地蹭到了孟嶼寧。
孟嶼寧想問她到底是醉著的還是醒著的,側頭看她的時候,又恰好撞進了她那一雙笑意盈盈的眼眸裡。
她的眼睛實在太幹淨了。
有時候這種幹淨得像雛崽的眼神,反倒是種更別樣的勾引,直勾勾的,也沒有什麼邪念,就是單純地想要親近他。
就是這種無意識,常常讓男人覺得頭疼。
想提醒她別給自己可趁之機,可男人的內心深處其實又在本能地享受著。
孟嶼寧嘆氣。
要命了。
“傻妹妹,你是不把我當男人嗎?”
孟嶼寧勾起她的下巴,指腹輕佻地擦過她的臉頰,最後停在她唇角上。
雪竹:“嗯?”
她迷茫地眨了眨眼,下意識放開了他。
胳膊上那柔軟的觸感一下子遠離,孟嶼寧微眯了眯眸,眼裡的情緒突然變得灼熱起來。
幾乎是出於最本能的反應,想要尋求更多。
他不受控制地,突然欺身靠近她,也不等她反應過來,低頭將唇貼在了她的額頭上。
伴隨著這個含蓄的額間吻,是他因為失去了引以為傲的自制力,不小心越了線而發出的嘆息聲。
這下雪竹徹底從剛剛那小得意的氛圍中醒過來,手撐著沙發,整個人彈了一下,接著迅速往後挪。
然後挪到了沙發角落,無處可挪,她往後仰身,不敢相信他剛在對她幹什麼。
額頭那裡好像被火烤似的燙。
“你偷襲!”
為了掩飾羞赧,雪竹隻能假裝暴怒地吼他,然後站起身就要跑。
雖然她也不知道自己該往哪裡跑,但跑就對了。
孟嶼寧就像抓雞崽似的輕易將她又抓回了沙發上。
雪竹撐著沙發不斷往角落裡縮,男人欺身逼近,雙手撐在她兩側,將她的可活動範圍變得無比逼仄,讓她頓時感覺連呼吸都困難。
“怎麼辦,現在親你的話,顯得我很禽獸,可是現在不親你的話,”他刻意停在這裡,挑眉,輕笑著詢問她,“那你覺得我還是個男人嗎?”
雪竹下意識捂住嘴。
孟嶼寧故意問:“我又沒說親嘴,你在想什麼?”
雪竹大腦當機,以為是自己自作多情,竟然真的傻乎乎地放下了手。
她剛放下手,孟嶼寧眼中立刻閃過笑意,蜻蜓點水般在她唇角處留下氣息。
雪竹睜大眼。
再捂嘴也沒用,他剛剛已經碰到了。
她頓時挫敗地抿起唇,覺得自己太沒用了,說好的要吊他一陣子再答應,結果他三言兩語地套路了幾句,就被他親到了嘴。
孟嶼寧深深地望著她,在等她對這個輕吻的反應。
她像是打了敗仗似的喃喃道:“可是我讓你親,就代表我被你追到了。”
孟嶼寧沒料到她在意的點居然是這個。
“如果你還不想答應我,可以將這個當做是給我的甜頭,不算是你的回應,”男人循循善誘,非常體貼地給出提議,“我依舊是你的追求者,好嗎?”
雪竹語氣疑惑:“真的?”
他點頭:“真的。”
“那——”
“給人甜頭的時候不要說話。”
他不再克制地捏著她的下巴吻了過去。
雪竹的背抵著沙發靠墊,整個身體似乎都快要陷進去,不自覺抓皺了沙發布。
半合的唇猛地被灌入清冽的氣息,頓時鼻息和唇齒都被他的氣味密密麻麻地侵蝕纏繞著。
後來孟嶼寧嫌鼻梁上的眼鏡抵在兩人之間十分礙事,摘了隨意丟在一邊。
雪竹呼吸急促,唇瓣紅腫,有點喘不過氣,無力地捶打他。
“哥哥,你——”她側過頭,臉紅得滴血,“都這麼多甜頭了,夠了!”
孟嶼寧從喉間溢出笑意,裝模作樣地嘆息:“小竹,你這種語氣,好像我不但是個混蛋,還是個在跟妹妹亂/倫的禽獸。”
雪竹推他:“那你還不走開?”
“你沒理解我的意思,”孟嶼寧用額頭抵著她的,眼神直接且曖昧,“你這樣,我更停不下來了。”
字體大小
主題顔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