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春還在門外,此刻瞪著慘白的眼珠子,一眨不眨地盯著她,身上的頭發隨著風飄起來。
見此情景,寧檬咽了咽口水,把地上震動不停的盒子猛地扔了出去,砸在了立春的懷裡。
原本不安分的骨灰盒到了她懷裡忽然就安靜了下來。
立春拿到了骨灰盒,表情又變得難看起來,想要衝進房間裡,卻又被什麼看不見的東西擋住,彈在了外面。
寧檬這才松了口氣,幸好進不來。
系統說:“她身上的陰氣很重,應該是剛剛接觸了什麼東西,你不要過去,這間房還是算比較安全的。”
她現在哪裡敢出去,隻能待在房間裡。
門似乎是關不上了,被立春的手扒著,不知為何,剛剛還挺怕的立春就突然不怕了,雖然依舊沒敢往前來。
寧檬在窗戶處,離門最遠,忍不住問系統:“今天這是什麼情況,她被鬼附身了嗎?”
系統回答說:“差不多吧。”
立春就在門口,抱著骨灰盒,身後是昏黃的背景色,加上翻著眼白的樣子極為驚悚可怕。
不知這樣僵持了多久,寧檬渾身僵硬,難受得很。
門口的立春一點反應都沒有,始終那麼一個表情,壓根沒點新的動作,直勾勾地盯著她。
任誰大晚上的被這麼盯著都會感到害怕,更別提還是寧檬了。
她曾經做過一個夢,就和現在的情況有點類似,自己站在走廊裡動不了,整天走廊全是血紅色,而在她前方則是飄著一個女鬼不動。
系統機械化的聲音響在她耳側,“我剛剛查了下資料,發現小樓這個地方是個風水寶地,之所以這麼說,是因為每到一定時間,這裡就成了陰陽交割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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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檬聽得一知半解,“那現在是怎麼回事?”
系統說:“今天正好是那一天。”
……
再次醒來是在第二天,陽光透過窗戶照進來。
寧檬迷迷糊糊地醒過來,猛地從床上跳起來,想起昨晚和系統說著說著就睡著了。
她看向不遠處,房門緊關著,看起來似乎一切正常。
這大白天的,應該不會發生什麼吧?
寧檬下了床,滿室亮堂,暖洋洋的很舒服,她拉開門,正巧看到立春拿著拖把上了樓,還哼著歌。
看到她站在那,立刻叫道:“夫人這麼早就起來了?”
寧檬沒回答她,狐疑地上下打量,直到她來到自己面前,也沒發現哪裡有昨晚的模樣。
她深吸一口氣,“睡不著。”
其實現在也不早了,都快中午了,也就立春這麼和她說。
一想到昨天晚上見到的那個立春,再看面前這個正常的立春,寧檬總覺得哪裡不對勁,渾身難受。
她扯了個借口,下了樓。
茶幾上放著一個大箱子,好像是快遞。
立春也跟著下了樓,看她盯著看,解釋道:“這是今天早上有人送過來的,我還沒看到是誰就放在小樓最外面了,上面寫的是夫人您的名字。”
她想了想說:“我以為是夫人您從網上買的東西。”
小樓和大宅是互通的,但也有自己通往外面的門。
誰會給她寄東西?
寧檬有點好奇,拿了剪刀直接將箱子給打開,待看到裡面擺放的東西,隻覺得血液凝固,冷汗直冒。
箱子裡放的正是昨晚那個骨灰盒。
@一顆酸檸檬:
十七的床好大!我一個人的!
1秒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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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章 107
立春說:“這個上面我和其他人都檢查過,並沒有問題。”
送往小樓的東西都要經過她和那些黑西裝的手,都是檢查過是否安全的,確定了裡面沒有危急安全的才拿過來的。
一般情況下沒有標注名字的她會放在外面不拿進來,隻有點名的才會仔細檢查後拿進來。
不是主人,她也不可能打開。
看到放於盒子中的骨灰盒,立春也是表情變了變。
寧檬餘光瞥到她奇怪的表情,頓時有點懷疑,昨晚上就是她給的來著,現在恢復正常了好像還是不對勁。
她狀似無意問道:“我沒買過這個啊,立春你是不是記錯了,還是拿錯了,是不是有人放錯了?”
立春哆嗦著嘴唇沒說話。
寧檬又想起昨晚上的事情,嚴格回憶一下,當時立春雖然不對勁,但好像沒有要害她的意思,一心想把骨灰盒給她。
她當時都已經嚇懵了,接過後才發現不對勁,又經系統提醒才扔出去,心裡面雖然害怕但卻沒有危險的那種直覺。
有時候她的直覺挺準的。
昨晚上的事就像是一場幻覺一樣,那個翻著眼白的立春不知道去了哪裡,總感覺像是被附身了一樣。
她呼喚了系統:“立春昨晚是被附身了嗎?”
按照系統昨晚的說法,現在仔細想想,當時立春身上陰氣重,必然是接觸了很陰冷的東西。
很快,系統給了回答:“嗯,被附身了,一般被鬼附身的都會出現翻白眼的情況,和昨晚相符,應該是她恰好撞上那隻鬼了。”
寧檬狐疑:“小樓怎麼會有鬼?”
這邊小樓不僅有陣法,還有符紙,甚至於還有一些隱藏在背後的保護東西,怎麼會突然有鬼,時戚還沒發覺?
她腦海中突然冒出來一個想法:難道是有內鬼?
這個想法一出來,迅速充斥著整個腦袋,將之前亂七八糟的猜測全部擠走了。
她還沒來得及問立春,對面的她已經抬頭,暗著聲音說道:“這個骨灰盒我很久以前見過……二十一年前。”
寧檬才想好,又被她這句話驚到。
二十一年前,那時候時戚才7歲,算一算其實正好是她在時老太太身體裡的時候,立春也整天在小樓裡。
那麼她能見到的骨灰盒必然是在時家見到的,而且這樣一想,絕對是和時家有關的。
寧檬追問:“在哪裡見到的?是什麼人的?”
骨灰盒上什麼信息都沒有透露出來,反而是上面的雕刻極為精細,而且工序繁瑣,一看就不是普通人能擁有的。
還有一個問題,為什麼要寄給她呢?
立春組織了一下詞語,猶豫不決:“如果不是夫人您收到的,我是不會說的……這件事和另外一個叫立夏的有關,她是當初和我一起來時家的。”
在她眼裡,寧檬和當初的時老太太一點關系都沒有。
寧檬自己卻清楚得很,上次立春好像就提到過立夏的事情,但是最後還是不了了之了。
二十一年前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才會讓立夏直接消失在時家,難道是她猜測的立夏和別人是一伙的,就把她穿成的時老太太滅了?
時老太太身上還有什麼秘密不成?
當初立春立夏兩個人,立夏比立春要細心很多,而且和大宅的聯系很多都是她去處理的,也是十分盡責,平時照顧她的時候也是非常用心的。
如果不是立春和她提,寧檬是絕對想不到會發生這種事的。
而且如果真的是有問題,那她到底潛伏了多久?
在她還沒有穿到時老太太身體裡的時候,就已經蹲守在身側了,一直沒有露出馬腳,是想等什麼重要的時機。
寧檬現在隱隱有了個新的猜測。
當初系統就說過,時老太太也是陰女的體質,能從一個普通的漁家女到一個豪門大家的女主人,除了運氣以外,恐怕還有別的因素。
現在這麼一深想,寧檬隻覺得頭皮發麻。
這要是真的,到底是謀劃了多久?
她思緒萬千,一時理不清,抿著唇不說話。
立春不知道她百轉千回的想法,頓了頓,繼續說:“當初,戚少爺年紀還小,和大少從外面回來,老太太就已經去世了,我當時在外面,隻有立夏在小樓裡,後來大少便查到是立夏鬼鬼祟祟的,給外人進來的契機。”
當時她記得清清楚楚,為了讓她被震懾,她親自看了大少對立夏的處罰,愣是三天都沒有緩過神來,一歇下來就是去衛生間吐。
“大少給立夏嚴重處罰,關在地下室裡,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她竟然帶著傷偷偷跑了出來。”立春仔細地回憶著,“我當時是在小樓裡,晚上碰見了立夏,她懷中抱的正是這個骨灰盒。”
之所以記得這麼深,還是因為當時的印象太深刻了。
立夏是抱著骨灰盒死在她面前的,她也因此直接嚇暈了過去,等第二天醒過來,立夏已經消失在小樓裡了,骨灰盒也不見了。
大少嚴格盤查了近三個月,一點線索都沒有。
立夏就像是在這個世界上蒸發了一樣。
從那以後,她就再也沒見過立夏,也沒見過這個骨灰盒,立春記憶裡最灰暗的時候就是那一段日子。
她向大少描繪骨灰盒的模樣,但話到嘴邊就像是被堵住了一樣,壓根想不清楚描述的那些詞,最後還是沒了蹤影。
寧檬盯著面前的骨灰盒,問系統:“你昨晚說他是有問題的,現在呢?”
她忽然有種這個骨灰盒很有用的感覺。
尤其是那隻鬼借立春的手把骨灰盒放在她面前,失敗了以後又用這種方法,很明顯是不放到她面前不罷休的。
系統回答說:“現在很穩定。昨晚的情況應該是恰好處於那一天,陰氣較重,與裡面的東西產生了反應。”
這個說法還是比較可信的。
立春不知道夫人怎麼突然不說話了,忽然眼尖看到盒子裡的角落,立刻說:“夫人,這裡面還有東西。”
寧檬歪著頭去看,是一塊小木碑一樣的東西,上面刻了兩個潦草的字,看不太清楚。
立春跑去拿了一個放大鏡過來。
有了放大鏡很容易就看出來了,小木碑上雕刻了簡單的花紋,環繞住那中間的兩個字:“阿言”。
這兩個字一筆一劃,刻的十分流暢,用力很深,一看就是當初刻字人下了狠勁的。
“阿言?”寧檬納悶,“阿言是誰?”
這個“阿言”一看就是小名簡稱,但是她認識的人當中沒有一個名字裡帶言這個字的。
寄東西放個木碑在裡面……照這麼看來,恐怕這個骨灰盒裡面的東西的真正主人就是叫阿言的這個人了,裡面也許就是阿言的骨灰。
立春搖頭:“這個我也不知道,時家好像沒有人叫阿言的,而且也不會這麼喊人。”
小樓裡的人她都認識,沒有一個叫這個名字的,大宅那邊雖然不是非常清楚,但她也沒碰到過叫阿言的。
她提醒道:“夫人,這個來路不明,不如直接放到外面去。”
寧檬百思不得其解,也不敢伸手去碰骨灰盒,想了想,轉而問道:“時戚呢?”
空氣裡安靜了一瞬,立春說:“戚少爺在工作。”
工作?
寧檬直覺有異,看向立春,她低著頭,不知道在看什麼,一點也沒有繼續說話的意思。
往常她要是主動問時戚在哪,立春絕對會長篇大論一大堆,話裡話外都讓她去找他培養感情,現在突然就回答一句,後面就這麼安靜,絕對不正常。
而且昨晚本來時戚來了那麼一句他房間比較安全,意思很明顯,結果後來就突然說要離開,太突兀了。
寧檬不動聲色地看了眼立春,沒有再問什麼。
她目光重新落在骨灰盒和那塊小木碑上。
到底是誰費這麼大勁地要把這個交給她,是想做什麼?幫她的還是害她的?現在到底還在不在小樓了?
一連串的問題幾乎讓寧檬胸口被大石壓住似的。
昨晚她癱軟在房間裡的時候,摸到手機給時戚發了消息,但他也沒有回復,這也非常不正常。
就算當時沒注意,現在已經第二天了,不可能一點反應都沒有,除非是時戚哪裡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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