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先生,你好甜

我自己找了個角落吃了點東西,瞅準了機會拿了一ťù₉杯香檳準備喝。


結果還沒喝呢,就被沈薄承攔住了。


他毫不客氣地奪走我手上的香檳:「小孩子家家喝什麼酒。」


我有些不服氣:「我已經不是小孩了。」


他輕輕拍了拍我的腦袋:「在我眼裡,你還是個孩子。」他召來服務員,換了一杯橙汁,「這是你該喝的。」


他刻意和我拉近距離,抵消這幾天的疏離,我也就找個臺階下了。


我接過橙汁,目光凝在他身上。


他今天穿著一身高定西裝,襯著他長身玉立,他本就生的唇紅齒白,劍眉星目,即便不說話,安安靜靜站在那裡,便讓人移不開目光。


「沈薄承,你今天好帥。」我不知不覺脫口而出。


他愣了下,黑眸和我視線接觸了幾秒,很快便移開。


但我發現,他耳朵卻慢慢紅了。


氣氛莫名有些沉默。


「薄承。」一道溫柔的聲音響起,我尋聲望去,便見一個穿著淡紫魚尾裙的女人婷婷嫋嫋走來。


我看了一眼她,再看一眼我自己,頓時有些自慚形穢。Ŧṻ¹


「找了你半天,原來你在這裡。」女人巧笑倩兮,很自然地攀上他的手臂,「走,帶你過去認識幾個人。」


我目光落他的手臂上,看著女人鮮豔的蔻丹,隻覺得十分刺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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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薄承點了點頭,對我說道:「我還有一些事情,先過去了,記住,不準給我喝酒,也不要吃太雜,小心鬧肚子,回去時候跟我說一聲。」


我意興闌珊地點點頭。


他們離開的時候,我旁邊的人感嘆道:「這兩人真是男俊女美,天作之合。」


「可不是嗎,沈薄承自然不用說,本市最年輕的新貴,多少富家女趨之若鹜,不過孫倩馨倒是滿配他。」


原來她叫孫倩馨嗎?


我等了一晚上,也沒等到他再來找我。


我爸催促我回去。


離開之前,我給他發了一條短信,說自己要回去了。


幾分鍾之後,他才回復一個字「好。」


我盯著那個好字,心裡似堵了一團棉花,讓我呼吸不過來。


我靠著椅背,心裡有些悲涼和無助,也許在他心中,我真的隻能算他好朋友的女兒吧。


僅此而已。


可是我不甘心。


我明白了一件事,我對沈薄承,絕對不是普通的喜歡依賴。


我想得到他。


前所未有的瘋狂。


5


回去的路上,我叫停司機:「陳叔,把車停在這裡,我有事。」


我爸喝醉醺醺,大著舌頭問我:「你要幹什麼去?」


我隨便找了個理由:「我剛剛想起來我約了朋友,今晚就不回來睡了。」說完,也不顧我爸答不答應,像兔子一樣跳下了車。


我去了沈薄承家裡。


他還沒回來。


我抱著膝蓋,蹲在門口等他。


我不知道自己等了多久,等的我都快睡著的時候,迷迷糊糊中聽到腳步聲。


我抬起頭,便看到沈薄承站在我面前,清雋的面容在走廊的燈光下顯得分外迷離。


他蹲下,和我目光平視,寵溺而又無奈地敲了敲我的腦袋:「在這裡等了多久了。」


我委屈噠噠:「沈薄承,我肚子餓了。」


沈薄承在廚房煮水餃,我在客廳看電視,但整個心思都飄到他身上。


他換了一身居家服,簡簡單單的打扮就清雋逼人,讓人想到芝蘭玉樹,超塵脫凡這樣的詞。


吃餃子的時候,我不經意地問他:「沈薄承,你的女朋友呢,她怎麼沒跟你一起回來?」


我其實是故意這麼問,就是想試探他一下。


「什麼女朋友?」沈薄承停下筷子,定定地看著我,「所以你大晚上過來,就是為了問我這問題?」


他那雙眼睛,看人的時候讓人無所遁形。


「她不是我女朋友。」沈薄承解釋。


我松了口氣。


「明天你別過來了。」他突然說,見我一臉委屈,他補充,「我明天要出差。」


「可以帶我嗎?」我眼巴巴地看著他。


委屈是委屈,但我並不想就此放棄。


他終於是抵抗不住我小狗一般的眼神,點了點頭:「可以。」


我歡呼一聲,馬上去打電話和學校請假,接著告訴我爸媽。


我爸沒說什麼,他覺得讓我出去玩幾天也沒事。但我媽嘮叨了幾句,不過大體也是去外面玩注意安全,別麻煩沈薄承之類雲雲。


翌日,坐在飛機的頭等艙內,我還覺得有些不真實。


沈薄承正在工作,修長的手指在筆記本鍵盤上飛舞,他工作的時候凝神專注,劍眉微擰,神情嚴肅,側臉英俊的不可思議。


空姐「不小心」將飲料打翻在他身上的時候,我在一旁暗暗地翻了翻白眼。


這搭訕手段,我電視劇都不愛看了好嗎。


「對不起對不起。」空姐抱歉地蹲下,準備給沈薄承擦拭,我在旁邊瞅準機會,抓過她手裡的帕子:「還是我來吧,姐姐您忙您的去吧。」


沈薄承眼神疏離地看著空姐:「我並沒有叫水。」


空姐訕訕地下去了。


我俯身靠近他。


他身上有淡淡的檸檬味道,很好聞。


剛接近他,我的心如小鹿亂撞一般。


就快跳出喉嚨口了。


時間仿佛凝固在這一刻。


我伸手剛要替他擦拭,沈薄承卻幹脆地拿過手帕,柔聲道:「我自己來吧。」


我抬頭,恰好與他四目相對。


他的目光似烙鐵一般,我被燙的收回了手,低垂著頭說了好就讓開了。


下飛機之後,沈薄承把我安頓好便去忙他的事情了。


我在酒店無所事事,睡了一覺,打了一會兒遊戲,直到晚上十一點多,我才聽到隔壁傳來聲音。


我飛奔下床打開門,便看到沈薄承站在門前,準備刷卡進去。


「你怎麼這麼晚才回來?」我聞到他身上的酒味,「你喝酒了?」


他臉上帶著薄薄的酒暈,眼角微紅,喝了酒之後,那雙本就勾人攝魄的桃花眸更是流淌著潋滟波光,讓人看一眼便深陷其中。


我壓下蠢蠢欲動的心,過去扶著他:「我扶你回去。」


他衝我一笑。


那一笑,簡直笑進了我的心底,像一隻手死命地撓著我心尖。


我覺得我要扛不住了。


我將沈薄承扶著躺在床上,去浴室擰了毛巾,準備給他擦擦,等我返回的時候,他已經脫去了外套,此時此刻那雙漂亮的手指正停留在襯衫紐扣上。


我隻覺得呼吸困難。


我逃避似地轉身要走,結果慌慌張張下被床腳絆倒,一個踉跄,直接將沈薄承撲倒在床上。


我的目光與他的視線相撞,猶如火星撞地球。


有什麼東西崩裂了。


我目光落在他的唇瓣上,慢慢地俯下身。


6


「綿綿。」


他叫我名字的時候,我渾身一震,仿佛被閃電擊中,那股酥酥麻麻的感覺從四肢百骸湧來。


酒後吐真言,他喝醉,第一個叫的是我的名字。


這代表什麼呢?


「綿綿……」他又叫了一聲。


我輕聲道:「沈薄承,我在呢。」


「真好。」他心滿意足地嘆息一聲,雙手攬著我的腰肢,灼熱的呼吸噴灑在我身上,「就在這裡陪我一會兒,好嗎?」


他望著我,眼底有難以抹去的脆弱和忐忑,我心頭一軟,剛剛那些旖旎想法煙消雲散。


這會兒,我隻想好好陪他。


這晚上,我像哄孩子一樣,輕輕地拍著他的背,哄他睡著。


翌日,我țů⁻是在沈薄承的床上醒來的。


床的另一邊已經空空蕩蕩,預示著主人早已離開了。


我蹭的起身,環顧四周,都沒有聲音,忙赤著腳下床,找了一圈,在茶幾找到了沈薄承留給我的字條。


「你醒了之後,就打電話給酒店客服,我給你預定了你愛吃的早餐,吃完早餐先別亂跑,我中午十二點回來,帶你去吃飯。」


我捏著字條Ṭūₛ,笑的像一個傻子。


我都沒心思吃早餐,打電話給嵐嵐,開門見山便問:「如果一個男人允許一個女人睡在他旁邊,你說這代表什麼呢?」


嵐嵐十分八卦:「臥槽肖綿綿,你該不會和別人睡了吧,你要不要這麼猛?」


「不是我,是我的一個朋友。」我顧左右而言他。


嵐嵐嗤笑一聲:「那你告訴這個朋友,一個男人允許一個女人睡在他旁邊,說明他從心底身體都接受了這個女人,不是有句話說得好,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酣眠嗎?」


有道理。


我一早上都沉浸在雀躍和曖昧的情緒之中,直到中午。


沈薄承依言出現了,但同時,他身邊還跟著一個氣質出眾的女人。


為了特意等沈薄承的午餐,我換了一身裙子,穿上了我最怕的高跟鞋,可現在和面前的女人一比,我隻覺得自己是個小醜。


如果在酒會那天,那個和沈薄承攀談的女人是個妖豔賤貨,那麼現在眼前的女人,連我都要側目三分。


她並不是很美,但五官卻恰到好處,尤其是身上那股子氣質,讓人看一眼便移不開目光。


什麼叫美人在骨不在皮,我在她身上能體會到一二。


「林依,這是肖綿綿,我朋友的女兒,綿綿,叫林阿姨。」沈薄承催促我。


那句阿姨我怎麼都說不出口,隻好開個玩笑:「姐姐這麼漂亮,叫阿姨不是叫老了嗎?」


女人腼腆笑笑。


這頓飯,我吃的心不在焉。


他們全程交流,而我在一旁像是多餘的擺設一般。


我胸口悶得很,打斷他們的說話:「我吃完了,我想先回去了,你和姐姐先吃吧。」說著,完全不顧他們的反應,腳底抹油就跑。


我怕多待在這裡一刻,我會窒息而死。


沈薄承來我房間的時候,我正裹在被子裡流眼淚。


他輕輕拍了拍我的被子,聲音輕柔如水:「你中午沒怎麼吃飯,我給你打包了你最愛吃的小籠包,吃一點?」


我的聲音從被子從傳出來:「我不吃。」語氣帶著幾分賭氣和別扭。


「是我把你帶出來,如果你餓瘦了,我怎麼和你爸媽交代?」


我呼啦掀開被子,紅著眼睛看他:「那個林依依是誰,你是不是喜歡她?」


沈薄承目光定定地看著我,他沒有閃躲,須臾後,他點了點頭。


他點頭的那一刻,我聽到一聲清脆的碎裂聲。


那是我心碎的聲音。


整個人都呆住了。


他伸手,想要摸我的腦袋,最終又收了回去:「綿綿,大人也不都是一言既出駟馬難追,生活中也會出現很多意外,就像今天,我根本不知道自己會遇到她……」


「夠了。」我打斷他的話,「我不想聽,我想回家。」


我的聲音很大,沈薄承沉默了下,接著說道:「好,那我安排人送你回去。」


去機場的時候,沈薄承沒來送我,他安排了一個助理送我。


飛機落地,沈薄承也沒發信息問我到沒到。


似乎頃刻之間,他對我變得冷漠而無情。


是因為他找到了自己需要保護和疼愛的女人嗎?


所以我變得無關緊要了。


我爸媽似乎有些訝異我這麼早回來,但見我臉色不好,也沒多問。


我回到學校,瘋狂做題,希望能轉移一下注意力,不然隻要一闲下來,腦海裡便閃過沈薄承對林依溫柔淺笑的樣子。


我嫉妒。


我嫉妒地快要發狂了。


沈薄承再也沒有找過我。


他也沒再來我家做客。


似乎,就這麼斷了聯系。


也隻有一次吃飯的時候,我爸嘮嗑的時候偶然提起:「薄承這家伙談戀愛了,我覺得我們該準備紅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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