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名:路邊撿來的男人也能 HE。
(一)
本人現在的處境非常糟糕。
俗話說喝酒不開車……啊不,應該是:
喝酒不御劍,御劍不喝酒。
出行不規範,女配兩行淚。
我穿越的時候正在御劍飛行,乍一看威風凜凜,但實際帥不過三秒,恐高的我馬上倒頭栽下。
栽的地方十分巧妙,男主的破茅草屋被我砸了個洞,他本是端坐在床上運氣修煉,被我嚇得當場氣血翻湧,一時間險些走火入魔。
月光下,男主穆佑辰的側顏清冷而高貴,緩緩睜開的雙眼裡盡是惱怒,渾身上下透著我惹不起的氣息。
「秦蘊,你一而再、再而三地為難萱萱,我已不與你計較。此番……意欲何為?!」穆佑辰咬牙切齒地道,眼底盡是冷意。
我說我酒駕撞進來的,你信嗎?
算了,八成也不信。但是他太兇了,我這人也比較叛逆,所以惡毒女配想按照劇情惡心他一把。
「還不是想多看佑辰你一眼……對,我就是羨慕洛萱!羨慕你對她如此的好,」我頓了頓,抬眼看了看嘴角狂抽的穆佑辰,「若是哥哥你待我有她的一半,我也就死而無憾了。」
此時此刻,空氣中飄浮著一股綠茶的清香。
我努力裝出水汪汪的大眼睛,含情脈脈地靠近他,理論上下一步就該是推倒他了。
我,鑑婊達人·塑料綠茶·秦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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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這……我實在是不知道原主為何喝醉,現在胃裡難受得很,再裝下去我可能要吐了。
所幸我腦袋還算靈光,聽到萱萱二字我就知道發生什麼類似穿越事情了。
誰叫我是互聯網金牌衝浪選手、資深言情小說愛好者呢?
屋外,夏日晴空,玉盤高掛。
屋內,一塊冰山,臉色難看。
「秦蘊,你……」穆佑辰的喉結上下起落,成功被我激怒,緊盯著我的眼,每個字都說得格外艱難。
小樣,沒把持住吧……
「你我本無感情,過幾日師父回來我便會向他提出退婚,你便死了這條心。」
還好他意識還算清醒,說完之後,狠狠將我推開,甩袖子走人。
哦呵……退婚?!
劇情進展到小說中段了,惡毒女配一開始就是男主未婚妻,靠拼爹上的位。可惜太作,為了男主頻頻搞新拜入門的女主,結果越搞男女主感情越好。
現在男主幹脆為了女主退婚了。
(三)
我抬頭看了一眼天上的月亮,越看越不對勁,腦中靈光閃過,嚇得我立馬推門狂奔出去。
當前主線任務:勾引失敗後的惡毒女配去後山散心,「無意」中撿一男人。
忘了說,本書大反派是魔界少主,搶位時候被身邊最信任的人給賣了還被打成了重傷,虛弱無比,模樣直接回到了年幼之時。
也就是說,我現在按照劇情要去撿一個狼崽子。
理論上是不能隨便在外亂撿男人的,否則後果嚴重,當然除了我這種開金手指的。
狼崽子月圓之夜在後山被女配救了,這不就是白月光操作嗎?以後這位少主還會繼續進化,然後和女配一起成為女主男主成仙之路上的最大絆腳石。
不要錯過啊……我心頭默念。
於是!
當晚我對著懸崖底的湖面數了一晚上的星星,吹了一晚上的涼風。
日出了都,連毛線都沒有,還差點把我整感冒了。
我要不是修仙的,現在估計當場去世。
看到金光閃閃的湖面,我突然想起來了垃圾劇情,救崽子那晚傾盆大雨,十五的月亮十六也圓……
(四)
如果生活欺騙了你,不要悲傷,不要心急,反正明天也一樣。
今天六月十六,我已經在原地蹲了兩個時辰了,雲雖然在慢慢地聚攏,遮住了月亮,但絲毫沒有下雨的意思。
靠,撿毛線撿,老子不撿了。
我站起身,伸了個懶腰,大聲對著空曠的山谷喊道:「老天,你欺騙我感情!」
轟隆隆——
話音剛落,閃電劃過天際,滾雷碾過漆黑的蒼穹。
我:……
每天一個投胎小技巧√
不是來劈我的,對吧?我還沒修煉到渡劫的地步啊!!
烏雲滾滾,風聲呼嘯在我耳邊,幾秒鍾之後,暴雨潑了下來,像從天而降的天河流水。
昨晚是差點感冒,今晚估計得真感冒了……我看著自己湿漉漉的狼狽樣子,嘆氣。
撲通。
一聲清脆的水聲響起,水花濺了我一臉……
狼狽+1
空氣中的血腥味立馬蔓延開來,一直纏繞在我的鼻尖,越來越濃重。
我心下狂喜。
(五)
崽啊,姐姐終於等到你了。
不對,我為什麼要對一個反派大魔頭這麼上心?我是不是忽略了他可能不是個正常人?
算了,要是以後男主看我不順眼要把我除了的時候,希望這崽子能救我狗命。
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把這幼年崽子拎去了山洞裡,我已經精疲力盡了,要是這崽子突然起來反殺我的話,我也認命啦。
喘過氣之後的我低頭看了一眼這人,果真如小說中的一樣,是個形似五六歲的小孩。
模樣看不清,估摸還算清秀出挑,湊近一瞧,卻差點把我嚇得背後一涼。
陰鸷的眼神死死盯著我,小臉上盡是防備和警惕,那目光充滿了敵意。
這冷冰冰的眼神配合外頭狂風暴雨食用更佳。
「別看了,你怎麼看我都不會消失的。」我冷哼一聲,還好老子早有準備,架起了火堆。
坐在牆角的崽子沒出聲,目光卻一直放在我身上,看著我搭好了柴火。
對了,我會點尋常人不會的法術來著,打坐運氣了半天,一身白衣幹透,恢復如初。
我總算知道穿越進修仙文有什麼好處了。
「別碰我。」這小孩傲嬌不讓碰,我本備了傷藥給他,他居然一把甩開我的手,聲音寒得跟臘月裡冬風似的。
「你叫什麼名字?」我例行公事地問道,總不能一上來就說出他的名字吧。
太突兀了點。
意料中的沉默,他閉目養神沒理我。
我想當一個溫柔白月光的,但是現在我脾氣上來了。
(六)
「不說拉倒,拽毛線拽。老子蹲你兩晚上就這態度。你這傷自己處理得了,回頭沒好全落個病根,看你怎麼回魔界報仇。」我把藥瓶子一扔,拍了拍手上的灰塵,等雨停了我就走人。
聽我說完,他突然眼睛一睜,目中寒光一現。
「你到底是誰?」他緩緩低聲道,周身氣息頓時冷了下來,讓我一度懷疑這火堆是假的。
「你先說。」這回換我也傲嬌了一把。
反正這小孩傷成這樣,就喜歡他看不慣我又幹不掉我的樣子。
「澤羿。」他道。
哦,其實我知道。
不過關於我是誰這個問題……怎麼解釋剛說在這蹲了他兩晚上的事情?怎麼最近說話不經大腦呢?
算了,解釋不了就不解釋唄,逃避雖然可恥,但是有用呀。
「我叫秦蘊,青陽山清幽門派就是我家開的。你內傷挺重的,先把外傷料理一下好了。」我說完之後,撿起自己丟了的藥瓶子靠近澤羿,他總算是不排斥了。
我這笨拙的動作看起來被嫌棄得厲害,不過這麼疼他都沒喊半聲,換作是我早就鬼哭狼嚎了。
山洞外的雷聲再起,甚至更大了,一晚上的雨到現在都沒停過。
突然,他一把抓住我的手腕,力氣大得似乎要把我手腕給擰斷了。
我連忙掙扎,還不忘抬眼看了看澤羿,他眼裡突然流露出不安的神色,說不出是焦灼還是驚慌。
外面的雷聲越來越密集。
……嘆氣,這屆反派不行,不好帶,還怕打雷。
(七)
我一沒成親,二沒帶過娃,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安撫他才好。
外面大雨如注,風在瘋狂地怒號著,閃電一道接著一道,確實令人心驚膽戰的。
情急之下,我一把將這看起來四五歲的小孩摟進懷裡,像以前抱著我家小侄女。
耳邊充斥著他不穩的呼吸聲,任由氣息撲灑在我肩膀處,溫溫熱熱的。
「你別慌,沒多大事,這雷要劈也先劈我。」我故作輕松地道,澤羿的手勁比我想象中要厲害,估計我的手腕都紅成不知什麼樣了。
漸漸地,他可能終於意識到失態了,把手慢慢地松開,情緒穩定了不少。
剛剛止血的傷口又被他自己撕扯開了,血珠子沿著手臂慢慢滑落,有點瘆人。
下半夜,這場風雨算是消停了,月亮不知何時再次從天邊飄了出來。
我看著澤羿狼狽的樣子,一不小心笑出聲了,換來的就是他不滿的眼神。
「你要不跟我走,要不待在這,選一個。」我站起身,擺弄了一下自己壓皺了的衣角。
「我憑什麼相信你?」他話裡的警惕意味還是很濃,但明顯比起一開始少了點。
我忘了他好像剛剛才被身邊的人出賣過,這點子防備也可以理解。
「你其實沒的選,你知道的,跟我拗下去沒什麼好處。我要害你還不簡單,趁人病要人命的道理我不懂嗎?」我一攤手道。
他大概被我的邏輯說服了,臉色有一點松動。
「你想從我這得到什麼?」他抬首繼續問道,那張臉上有不屬於這個年紀的深沉和冷靜。
要是我家小侄女,我三句話內就能把她騙走,但是這個反派有點難搞啊。
「這問題就問到點子上了,我對你確實有所覬覦。不過你跟姐姐走,回家了我再告訴你。」我擺出了自認十分友善的微笑。
他的關注點有點奇怪,語調一提,嚇我一跳,「姐?」
額……我算了算我的年紀,然後問他,「那你今年貴庚?」
他默默豎起了三根手指,看著我的眼神沒有一絲波瀾。
要說有的話,那就是嘲諷。
「百?」但是我不淡定了,看著他尚留點稚嫩的臉龐,語氣有點不確定。
他輕輕搖頭了。
我:……
「爺爺……啊不,祖宗您好呀。」我反應過來,立馬機靈道。
(八)
完蛋了,我再也無法直視這個狼崽子了,這什麼狗屁設定。
我揉了揉眉心,認命道:「算了,就你現在這樣,我喊你什麼都不對,那你跟不跟我走?」
澤羿扶著牆吃力地站起身,他現在內傷嚴重成這樣,不宜運氣。
他現在還沒到我胳膊,但步伐很穩,腰板習慣性地挺直。
如果他恢復了,該是怎樣的風姿?我不敢想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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