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略馮婷婷的第四年,她終於答應嫁給我了。
可是婚禮當天,她卻為了另一個男人逃婚。
我穿著西裝追了出去,她說:「方洲,你就不能大度點,他現在在生命垂危了,我必須趕過去陪他,婚禮以後我們再舉行。」
隨著耳邊傳來「叮咚!任務成功!」的提示音。
我粲然一笑,放開了手。
1.
從大一開始,我就是馮婷婷的舔狗。
舔到什麼地步呢?
無論白天或是夜晚,隻要馮婷婷有需要,我就會第一時間出現在他的身邊。
送水,送早餐,佔座,這都是最基本的。
我甚至會冒雨排上幾個小時的隊,隻為了給馮婷婷買一款限量包。
周圍的同學都笑話我,明明家世長相樣樣不差,怎麼就那麼舔狗。
好像離開了馮婷婷就活不下去一樣。
其實他們猜對了一部分。
我確實離開了馮婷婷就活不下去。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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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婷婷一開始對我的這些示好是冷淡拒絕的。
因為她心裡一直有一個出國留學的白月光。
後來可能是因為我太舔了,使喚起來方便。
她也就習以為常了。
出去玩偶爾會叫上我,雖然多半是去結賬。
他的朋友們表面叫我姐夫,背地裡笑我舔狗。
這些馮婷婷都知道,卻從不制止。
事情的轉折出現在大二那年,馮婷婷跟朋友去山裡露營。
返程的時候車子突然壞了。
她半夜打電話給我。
因為山裡信號不好,我也沒太聽清楚,隻聽到她說讓我去接她。
於是天不亮我就開車往山裡趕。
到的時候,卻發現他們是五個人,而我開的是小車。
馮婷婷思考了一瞬說:「方洲,我們這幾天露營都玩累了,實在沒有體力再等下去了,要不我先開你的車帶他們回去。等出了山,有信號了,我讓車來接你。」
我聽著耳邊的提示音,毫不猶豫地應了聲好。
馮婷婷開著車和她的朋友們走了。
而我,獨自在山裡等了一夜,差點凍死。
還是在山路上碰到了另一隊來露營的人才得救。
因為在山裡受了涼,我連著高燒幾天燒成肺炎,住進了醫院。
馮婷婷來看我的時候,不情不願地道了歉,說那天出了山剛好聽說朋友出了事情,她傷心之下跑到了酒吧,所以把我忘記了。
我低下頭,不讓馮婷婷看到我臉上的表情,:「如果不是剛好有人進山,我可能會被凍死。」
她不耐煩地嘖了一聲,然後一副施舍的語氣說:「不是也沒出什麼事嗎?這樣吧,這次確實是我不對,為了補償你,我答應你的追求,我們在一起吧。」
我沒想過自己的初戀會如此草率地開始,當即愣住了,手指不自覺地蜷縮,指甲摳痛了掌心也渾然不覺。
片刻後,我深吸了一口氣,應了聲好。
後來我才知道,馮婷婷喝酒是因為他的白月光在國外訂婚了。
她想到新娘不是她,才心痛的酗酒。
3.
和馮婷婷在一起後,她越發肆無忌憚起來。
她說吃不慣外賣,我說給她請個做飯阿姨。
她皺著眉說道:「方洲,我想吃你做的飯就這麼難嗎?不就是做個飯嘛,你不能為了我去學嗎?還是說你放不下你大少爺的架子?」
於是我這雙從彈鋼琴的手,開始學著做飯。
馮婷婷最喜歡吃魚,我學的第一道菜就是紅燒魚。
初學乍練,手藝生疏得很,一不注意就被滾燙的熱油濺到手背,燙起了一個水泡,但我還是滿懷欣喜地將魚端上桌。
嘗試新鮮事物多少讓我升起一些成就感。
我期待地看著馮婷婷慢慢地夾起一筷子魚肉,放入口中。
下一秒,馮婷婷皺著眉頭將魚肉吐了出來。
「呸,難吃。」她撂下筷子說,「方洲,你是不是故意的?我看網上說,男人就是故意幹不好家務,這樣下次女人就不會讓他們幹了。我本以為你會是個例外,沒想到,沒想到,你也是這種男人。果然……還是…呵呵,算了」
馮婷婷把我當沒脾氣的舔狗。
我知道她想說的是我不如她的白月光。
可我也努力了,我忙活了一整天,做壞了三四條魚,才做出來這麼一條能吃的,油煙味燻得我一點食欲都沒有。
看著她嫌棄的表情,我空蕩蕩的胃突然痙攣了一下。
不知出於什麼心思,我把燙出的水泡伸到馮婷婷眼皮子底下,說道:「婷婷,我真的不是你說的這樣的,你看為了做菜我的手都受傷了。」
馮婷婷也隻是垂了垂眼,說道:「活該!笨手笨腳,什麼都幹不好。」
這一刻,我特別想站起身抽她一個耳光。
跟她說爺不伺候了。
可耳邊響起的提示音平息了我的怒火。
我還是收斂了脾氣,沒有說話。
我安慰自己,沒關系的,再忍忍,一切都會過去,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4.
一開始接近馮婷婷的時候,我並不排斥。
至少覺得她不是個壞人。
她雖然看著有些傲氣,但是也會喂學校裡的流浪貓。
也會溫和地為來找孩子的家長指路。
也會禮貌拒絕示好的男生。
我想不明白她為什麼獨獨對我這麼惡劣。
直到一次參加他和朋友的聚餐,我因為堵車去得晚了,站在包廂外面正要推門進去時,剛好聽到他朋友問他:「婷婷,有方大少爺做男朋友的感覺如何?聽說你沒少刁難他,他還真是對你情深一片啊,要我說,你倆門當戶對,就好好處唄。」
馮婷婷冷笑了一聲說道:「他也配。他就是個舔狗,要不他有錢,我馮婷婷能看上他?還有,你以後少在我面前提門當戶對這種封建糟粕的詞匯。我不愛聽。」
我突然就明白,馮婷婷不止是厭惡我,更厭惡門第之見隔絕了他和他的白月光。
而我的身份,他父母隻有交口稱贊的份。
她既放不下奢侈的生活,跟白月光過苦日子,又想追求所謂的純愛。
從那以後,我開始排斥和馮婷婷接觸,可偏偏我沒有辦法。
5.
大三那年,馮婷婷張羅著要創業。
他們家是做傳統行業的,這幾年逐漸式微。
馮婷婷覺得這是證明她能力的好時機。
我二話不說,拿出了自己全部的存款幫他。
可因為市場調研不夠充分,馮婷婷很快將錢賠了個精光。
她變得有些頹廢,好像逐漸看清了生活的本質。
公司破產那一晚,她喝了很多酒。
她抱著我,說道:「方洲,還好有你陪在我身邊。」
我微側頭,不讓她看到我臉上嫌棄的表情,然後溫柔的問她:「馮婷婷,你愛我嗎?」
她沒有說話,隻是抬頭想吻我。
我心裡諷刺,制止了她的吻:「婷婷,我不逼迫你,我等你願意的時候,我給你溫了醒酒湯,現在去端給你。」
在一起三年,我們從未發生過親密關系。
每次我想進一步時,她都以自己思想保守為由拒絕了。
我也不強求,她想為了他的白月光守身如玉,剛好我也不想碰她。
後來,馮婷婷在她父母的支持下重新開始。
這一次,她創立的公司很快有了起色。
事業上的成功減緩了她的心理壓力,她對我的態度也緩和了很多。
我們度過了感情最好的一年。
直到她的白月光回國創業出了車禍,她將我獨自拋在婚禮現場。
6.
婚禮是我親自設計的戶外婚禮。
天藍草綠,風景正好。
我雖然遺憾等待與我宣誓的不是另一個人,但這是我欠馮婷婷的,這所有的一切,就當是償還。
「馮婷婷女士,你願意嫁給方洲先生為妻子嗎?不管在今後的生活當中出現順境還是逆境,不管是疾病還是健康,都會一如既往地尊重他,包容他,不離不棄。」
馮婷婷剛要張嘴,她身旁的伴娘突然衝了過來,對她耳語了幾句。
隻見馮婷婷臉色劇變,轉身就往場地外跑。
我捧著戒指追了出去,喚道:「婷婷。」
今天在座的都是商界有頭有臉的人物,我和我父母丟不起這個人。
方家大少爺方洲,婚禮上新娘當眾逃婚。
我拉著她的手,卑微懇求道:「別走,至少等我們的婚禮結束。求你了。」
馮婷婷眉眼一耷,說道:「方洲,你大度點,趙成現在在醫院生命垂危,我得趕過去陪他,性命攸關的大事,不比婚禮這種虛假的儀式重要嗎?我說了會嫁給你,就是會嫁給你。婚禮到時候我們再辦個更豪華的不就好了。」
她說完,我還是抓著她的手不放,她不耐煩地一甩胳膊。
脫下了婚紗丟在我身上。
就在這時,我耳邊響起了巨大的提示音:
「叮咚!恭喜宿主完成虐戀任務!交易完成,祝今後生活愉快!」
我的父母趕緊過來扶我,我卻忍不住低笑出聲。
我自由了,我方洲終於自由了!
7.
高三畢業的那個假期,我因為接連走路摔跤,被管家送到了醫院。
經過全方位的檢查,我被確診為肌萎縮性脊髓側索硬化症,也就是漸凍症。
這種病每 10 萬人中也僅僅隻有 4 到 6 個人才會患上,但這種發病率極低的病症卻是比癌症還要殘忍的絕症。
我父母連夜從國外趕了回來,我媽表面上抱著我安慰說在國外給我安排了最好的醫生,肯定能把我治好。
背地裡卻在我父親懷裡泣不成聲。
我一手拿著大學錄取通知書,一手捏著喜歡的人寫給我的紙條。
腦海中不斷回放著父母強顏歡笑的面容,忍不住伏到床上號啕大哭。
我的人生才剛剛開始,可過不了多久就隻能躺在床上等死,這讓我怎麼接受。
就在我滿心絕望之際,一個自稱虐戀系統的東西找上了我。
它說它的前任宿主攻略失敗,已經死了。
但是它需要能量離開這個世界。
如果我願意臨時和它綁定,為它提供虐戀值,它可以讓我的身體痊愈。
我擦了擦眼淚,冷靜地問道:「我憑什麼相信你?」
它說:「明天復查的結果會證明一切。」
事實證明,系統確實有這個能力。
第二天我身體的各項標準都恢復了正常。
醫生大為不解,讓我定期去復查。
「為什麼會選中我?」我疑惑地問系統。
它說:「因為你各方面數值跟我的原宿主最像,可以減少我再次綁定的能量損耗。」
「那這個攻略對象……」我存了一絲希冀不確定地問道。
但系統的回答很快讓我幻想破滅了。
「會選擇跟原攻略對象數據最接近的人。」
「需要她愛上我?」
「不需要,你是臨時宿主,你愛她就可以,讓她對你虐身虐心,虐戀值達到百分之百,系統會自動與你解綁。」
「其實你的真實名字是舔狗系統吧?」
回答我的是一陣滋滋的電流聲。
8.
我同意了綁定,系統在我體內休眠後,整個假期我的身體都沒再出現任何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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