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媽看著不說話的我倆笑道：「你看看，小時候天天上房揭瓦，大了就生疏了。顧景周，你小時候不是最喜歡我家月月了嗎？」
顧景周的名字，是當時我媽跟顧媽媽一起想的。
周時月的周。
小時候，顧媽媽跟我媽還真考慮過要給我兩定娃娃親來著。
但 14 歲之後，顧景周開始避嫌，很鄭重其事地跟他媽媽說：「這種事情還是不要亂開玩笑。」
後來他們就不撮合了。
但現在，顧景周看著我媽：「阿姨，我現在也很喜歡小時月。」
呵。
我手起刀落。
土豆被切成兩半。
我看也沒看顧景周，跟我媽說：「媽媽，這種事情還是不要亂開玩笑。」
顧景周：「……」
顧媽媽一腳踹過去：「你惹她了？」
我爸也手起刀落，剁了個雞頭。
顧景周摸了摸自己的脖子。
委屈地看著我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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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
「支付寶到賬 1314 元。」
「支付寶到賬 5200 元。」
……
轉賬提示音又開始響起。
我掏出手機，看到顧景周的轉賬備注。
「理理我。」
「我錯了，我沒說不解釋。我昨天去你家樓下找你，想當面解釋，可你拉黑我了。」
他又轉來一筆 1314。
「我想爬你窗戶，但我怕被你爸當流氓打出去。」
……
「支付寶到賬 5200 元。」
「小時月，把我號拉回來。」
這句話，是顧景周轉完賬當著我面說的。
他收回手機，順手接過我手裡正在串的食材：「你想知道什麼我都告訴你，我沒打算瞞著你，我隻是覺得當面認錯比較有誠意。」
行吧。
看在他轉賬那麼多的份上。
「下午我要逛街。」我丟下手裡的食材，看著他，「你買單。」
顧景周潋滟的桃花眼一亮：「好嘞！」
29
算是跟顧景周的正式約會。
我掃了一眼的東西，他都會立馬買單。
眉頭都沒皺一下。
導購都忍不住羨慕：「你男朋友對你可真好啊，又帥又體貼。」
顧景周正在付錢。
還是那麼一頭金發，帥得又野又張揚。
聽到導購的話，他跟我邀功：「誇誇我，小時月。」
我衝他揚起虛偽的假笑，扭頭對導購道：「知道嗎？男人隻有在做錯事的時候，才會拼了命地獻殷勤。」
導購看了一眼顧景周，神色頓時變得嫌棄：「果然男人都一個樣！」
顧景周：「……」
我優哉遊哉地繼續逛街。
逛累了就使喚顧景周去給我買咖啡，我去換遊戲幣夾娃娃。
放在玻璃櫃裡的娃娃不算精致。
但玻璃上倒映出顧景周的身影。
他捧了一束玫瑰，還有一杯奶茶。
在眾人豔羨的目光中，他像是隻等待主人關注的小狗，可憐兮兮地看著我：「coffee，rose，or me？」
30
騷裡騷氣的。
我接過他手裡的奶茶，喝了一口：「太甜，不要。」
又接過他手裡的玫瑰：「太俗，不喜歡。」
最後掃他一眼：「騷裡騷氣的，不……」
「不什麼？」
顧景周突然上前，桃花眼泛著柔情，很是好看：「小時月，你要跟哥哥說不？」
「不能嗎？」我挑起眉梢仰頭看他，幾年不見，他比我高了不止一個頭。
周圍已經有人看過來。
因為顧景周過分好看的眉眼。
可鏡子裡倒映出來的我，也不差的。
我伸出手指戳著顧景周的胸膛：「說說看，當初為什麼要出國？」
顧景周的眸子微微顫動，隨後像是認命一般嘆口氣：「小時月。」
他低頭靠在我的肩膀上：「哥哥不想做畜生啊。」
31
「你 14 歲什麼都不懂，可我 17 歲，什麼都知道了。」
顧景周直起身，直勾勾地盯著我的眼睛：「我出國，讀書、工作，等你成年。
「如果你單身，我就追你，如果你不單身，我就祝福。怎麼樣都行，因為你成年。
「可當時你 14 歲，我已經開始吃醋你身邊出現的異性，你覺得，我還能繼續待下去？」
時光靜默。
商場明亮的燈光落在顧景周精致好看的臉上。
我靜靜看了他三秒：「那你出國談戀愛了嗎？」
顧景周喉結滾動：「沒有。忙得要死，每天除了實驗室就是宿舍，根本沒那個需求。」
「哦。」我眉毛微微上挑，「顧景周。」
「嗯？」
他低頭看著我。
我衝他勾起一個笑：「你今晚避開我家大門，來我房間找我吧。」
我家院子裡的那棵櫻花樹，剛好就在我房間的窗口。
顧景周眸色暗了幾分：「你確定？」
「你不敢？」我捏住他的衣領。
他不可抑制地呼吸沉重，嗓音都啞了幾分：「我有什麼不敢的？」
32
晚上。
我坐在床邊翻看這些年顧景周在國外寄給我的禮物。
我談戀愛後，他確實更加避嫌。
但每年的生日禮物、新年禮物都不會少。
顧媽媽也說，他在國外忙得跟狗一樣，沒時間戀愛。
「咚咚。」
有人敲窗戶的門。
我踩著拖鞋走過去，打開窗戶。
顧景周真的爬上了櫻花樹。
他抱著樹幹，問我：「小時月，你願意把我拉回來了嗎？」
我兩手託腮，欣賞窗戶邊的美男圖：「顧景周，你是我見過最最好看的男孩子。
「其實，我從前第一個喜歡的人是你。」
顧景周整個人僵住，滿眼不可置信，又震驚又開心：「你喜歡我？」
我慢慢掏出手機：「可是怎麼辦呢？我很記仇的。」
不告而別。
我們關系那麼好。
他放我鴿子。
然後直接出國。
我調出相機，對著顧景周咔咔一頓拍。
接著點擊發送：「不好意思哈，不小心把你爬我窗戶的照片發小群裡了。」
三秒之後，顧媽媽怒吼：「顧景周！你給老娘滾下來！」
我爸舉著掃把：「兔崽子！你敢爬窗！」
顧景周坐在櫻花樹上，看著我不慌反笑：「好，隻要你消氣，哥哥挨打也值得。」
說著，他直接跳下櫻花樹，對著暴怒的我爸跪下：「叔叔，你打死我吧，我真的很喜歡小時月。」
33
少不了挨三頓打。
我爸一頓，他爸媽兩頓。
顧景周被打得下不來床。
明明，是我騙他過來的。
他為什麼不說呢？
我媽嗑著瓜子：「心疼那小子你就去看他唄，反正就在隔壁。」
「你為什麼不也打他一頓？」
我媽笑得神秘莫測：「我再打他一頓，你不心疼？」
我微微一囧。
我媽擺擺手：「行了，去看看吧。你爸可是下了死手。」
我心下一慌，當即去了顧景周家。
上次，我在顧景州的房間反撩他。
這次，我格外不好意思。
「顧景周，你還好嗎？」
顧景周躺在床上，聞言，睜開眼睛，看著我：「時月，你還生我氣嗎？」
他說著就要坐起來：「我反思我自己，不告而別是我的錯。」
我立馬上前按住他：「你好好躺著。」
「疼。」顧景周倒吸一口涼氣，「叔叔下手可重了。」
「我爸傷到你哪了？」
我說著就要去查看他的傷口。
根本沒注意到顧景周不對勁的神色。
他按住我的手腕：「這裡。」
落在腹肌的位置。
「疼死了。」
過了一會，又移開：「這裡也疼。」
是人魚線。
最後，手被他按在臉上。
他那一雙眼睛，微微彎起來笑的時候很是蠱惑人心。
他又裝得一副受了天大委屈難過的樣子：「你哄哄我，哄哄我，我就不疼了。」
34
男綠茶。
故意的。
我摸著顧景周的臉，順著他的話：「哥哥，真的很疼嗎？」
「嗯。」
他點點頭。
我突然加重了力道，捏住他的臉：「顧景周，你一天天的能不騷嗎？」
被我識破的顧景周轉而勾唇大笑：「這麼快就識破了？」
我沒好氣地瞪他。
他忽然伸手攥住我的手腕，將我往前一帶：「小時月，我隻對你這樣。」
他抱著我，胸口貼著我的耳朵。
我能聽到他強勁有力的心跳聲。
每跳一下，我的心髒也跟著跳一下。
他捏著我的手心：「真的很疼，但是跟能讓你消氣相比，這點疼不算什麼。我知道，我不告而別，你很生氣，所以，未來能不能多給我幾次機會，我會好好彌補。」
35
顧景周真的很不經撩。
他工作，我學習。
窗外的櫻花樹開得燦爛，有幾朵花瓣飄進窗戶裡。
我看完書後覺得無聊，於是盯著顧景周看。
他的傷還沒好，坐在床上看電腦，戴著一副金絲邊眼鏡。
很年輕的一張臉，但工作起來的時候非常穩重有魅力。
聽說他在國外留學期間，還投資了自己的項目。
賺了一筆小錢。
怪不得沒時間談戀愛。
我見他結束會議，心思轉動，泡了一杯茶。
走到他的床邊。
學著他那天在商場的樣子：「coffee，tea，or me？」
然後。
顧景周就臉紅了。
一直紅到耳朵根。
甚至都不敢看我。
我本來隻是想逗逗他。
結果沒想到發現這麼個新大陸。
幹脆放下手裡的茶。
坐在他的床上：「顧景周，你不會還沒談過戀愛吧？」
我雙手搭在他的脖子上。
顧景周盯著我，眸色越發濃鬱。
我玩心大起，直接抱住他的脖子，咬上他的喉結。
上次是吻。
這次是咬。
顧景周更受不了了。
他幾乎是咬著牙擠出來幾個字：「周時月，你別以為我不敢啊！」
「不敢什麼？」我略顯無辜地看著他，「哥哥，你都敢爬我窗戶了。你還有什麼不敢的呢？」
顧景周：「……」
不過，他確實不敢。
因為我爸跟他爸就在院子裡下棋。
顧景周閉上眼睛又睜開，然後開始敲擊電腦。
任憑我怎麼勾引，他都無動於衷。
我疑惑。
我這麼快就沒有魅力了？
36
我盯著一直在敲擊電腦鍵盤的顧景周。
金絲邊眼鏡襯得他有種禁欲的美感。
我鎖上門。
然後，翻開被子，爬上他的床。
也就那麼一下。
顧景周就有反應了。
他深吸一口氣，再吸一口氣：「玩夠了？」
我單手託腮，霸佔他另外一半床，看著他：「我還以為我沒魅力了呢。原來, 還是這麼不經撩啊。」
我點著被子：「顧景周，房門被我鎖上了。」
說著，我按住他的手。
他活像是被調戲的良家婦女，臉越來越紅。
就在我以為他什麼都不會做的時候, 他一把按住我, 翻身而上：「周時月, 你是不是以為我真的什麼都不敢啊？」
這回，他眼裡的光完全變了。
很霸道、很強悍。
感覺玩大了。
我討好著笑：「顧景周，我無聊，誰讓你不理我啊。」
「我沒有不理你。」他扣住我的手腕往上一帶，「門鎖上了？」
「啊，對。」我呆呆地應了一聲。
顧景周勾唇笑了。
他摘下眼鏡, 另外一隻手還扣著我的手腕：「那哥哥陪你好好玩玩。」
救命。
我就說玩大了。
37
玩大了的後果就是婚期提前。
顧景周說，一畢業就結婚。
他甚至還跟我爸評估了他所有資產。
這怎麼可能呢！
於是，我跑了。
像當初他不告而別出國讀書那樣，我也出國進修了。
這年頭，誰還不能出國讀書啊。
跑出國的前晚，我是照例要調戲顧景周的。
「景周哥哥，你喜歡我這樣對你嗎？」
我每說一個字，就踮起腳尖親吻顧景周的喉結一下。
他的傷早就好了。
事業也風生水起。
所以才想盡快跟我敲定婚期。
因為，婚期不定，他就不敢對我做什麼。我爸時刻扛著雞毛掸子在隔壁候著他呢。
顧景周眸色隱忍，嗓音低低啞啞：「時月, 別玩了。」
他額頭滲出密密的汗珠。
是真的很不經撩啊。
可是怎麼辦呢？
誰要他這麼早敲定婚期的呢？
「景周哥哥, 我有一件禮物要送給你。」
顧景周看著我：「什麼禮物？」
「明晚，你去我房間。」
「又去？」
「不敢嗎？景周哥哥？」
我又撩他。
顧景周扣住我的腰：「你要我去的地方，哪裡我都敢去。」
然後當晚, 我就出國了。
顧景周是身為我未婚夫的身份堂堂正正走進我臥室的。
但是。
臥室裡隻有一封信。
【sorry 啊, 景周哥哥, 男人沒有事業香！我要出國進修啦！婚約的事情等我回來再考慮吧!】
看。
我就說我很記仇。
顧景周捏著我的那封信。
半個月後, 他攔住在國外看帥哥的我：「小沒良心的，還沒消氣呢？」
38
我就這樣在國外進修三年。
顧景周國內國外兩頭跑。
用他的話說就是, 我記仇又花心，他生怕我在國外被金發碧眼的帥哥給勾引走。
這麼些年，他還是不經撩。
我衝他笑笑, 勾勾他的喉結，他就受不了了。
三年後我學成歸國，也有了一番自己的事業。
跟顧景周的感情也越來越好。
幾年後結婚。
婚禮當天聽到好友八卦：「還記得你那個前男友嗎？」
我端著酒杯輕笑：「早就不記得了。」
好友繼續道：「那你可錯過一出好戲了。」
好友說, 陳然跟祝思思在一起了。
但，不是正式情侶。
是見不得光的替身。
因為陳然有個愛而不得的出國白月光。
我愣了一下：「不會是我吧？」
好友打了個響指：「你猜對了, 寶貝。」
我一陣惡寒。
這男人是不是有病啊。
顧景周從身後攬住我：「白月光？」
「借口罷了。」我端著酒杯, 「男人都會給自己的錯誤行為找補, 顯得自己很深情一樣，又當又立。」
當初是小青梅，這回是白月光。
求了好久。
「（他」但顧景周還是吃醋了。
生意場合處處跟陳然作對。
陳然那個草包, 不到半年就破產了。
破產當晚，顧景周爬上我的床：「小時月。」
他扣住我的手腕跟我十指相扣：「我也要當你的白月光。」
我翻了個身，懶得理他：「那你得出國。白月光配置都這樣。」
說著，我睜開眼睛, 又開始翻舊賬，一腳把他踹下床：「你不是出過國？」
顧景周爬上來：「那個時候不敢當禽獸。」
他吻住我：「現在，不太想做人。」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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