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狀態不對勁,我怕他被刺激得想不開,去敲門。
「江選,你不開門我砸了啊?」
裡面沒聲。
「我數到三。」
「一……三……」
門開得猝不及防。
「二被你吃了嗎?」
我一個熊撞,撞得江選四仰八叉地摔在地上,而我趴在他身上。
溫熱的體溫隔著薄薄的襯衫傳遞來,我手心瞬間燙得不行,不自覺摸了一把。
緊實有力。
「好摸嗎?」
我連忙起身,不甘示弱:「你都親了我,我摸了一把怎麼了?又不會掉塊肉。」
這人又不理我了,走到窗邊,打開窗戶。
我才發現房間裡有淡淡的煙味。
看把孩子愁的。
「有誤會就說,人姑娘還沒走遠,說開了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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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選漆黑的瞳仁盯著我,無端有些瘆人,「你都把自己男朋友往外推的?」
「假的也能算?」
6
江選大嫂來過後,他電話明顯多了起來。
他也不嫌煩,鈴聲一遍遍地響。
十三遍後,我終於忍不住了:「咱能關個靜音不?」
江選掃了我一眼:「你接。」
我接了。
「阿選,我身份證丟了,買不了機票,我在機場,又累又餓,你能不能來接我呀?」
這咋回,我用眼神請示江選,江選理都不理我。
我自行發揮:「江選睡著了。」
對面安靜如雞。
三秒後。
又是一陣高亢的土撥鼠尖叫。
我掛斷電話,終於清靜了。
下一秒,又響。
哦,我手機。
陌生號碼,我接起,熟悉的聲音傳來。
「歡……」
我秒掛。
對方又打。
我煩得不行。
江選挑眉:「幫你接?」
「接。」
江選點了接聽,「喂」了一聲。
我沒聽見對方說什麼,隻見江選笑了一聲,「能替她接電話,還能是誰?剛睡,累的,回頭孩子滿月請你,掛了。」
瞎說八道果然管用,我電話沒再響了。
「謝了。」
我心情有點不好。
我辭職回家,工作不順心是一方面,最關鍵的原因,還是躲人。
我的男朋友,沈延,和我在一起的理由竟然是為了幫自己小青梅出氣。
就因為她小青梅看我不順眼,所以讓沈延來追我,等我愛上沈延後,再把我甩掉。
我沒辦法忘記,我拎著蛋糕,去找沈延給他慶生時。
他小青梅躺在我給他挑的沙發上,一臉嫌棄地把我給沈延買的那件襯衣剪碎,扔進垃圾桶。
過後他來找我,說一開始的確如此,可他也是真喜歡我,就再沒有那種心思了。
行,一開始好說。
後來呢?
明知道我和她小青梅不對付,讓她頻繁地去我給他布置好的家?
扔我放在那的東西。
剪我給他買的衣服?
他分得清主次,分得清親疏,分得清誰才是他女朋友嗎?
誰稀罕。
兩條腿的男人多的是。
趁老太太睡下,我躡手躡腳跑出去門外深夜 emo。
心酸還是有的。
好了一年啊,掏心掏肺的,我都想好和他結婚了。
我摘了個石榴。
酸得我眼淚都出來了。
我擦了一把,眼前杵著一個黑影。
「臥……」
黑影捂住我嘴,清冽的木質香送來,「別叫,是我。」
我眼淚哗哗流。
是我要叫的嗎?
你大晚上不睡覺出來嚇唬誰呢?
許是被嚇了一跳,也許是心裡積累的委屈找到了宣泄口,我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我頭一次見江選無措的模樣。
「真沒想嚇你,我站老半天了,你都沒發現我。
「我的錯,給你加工資,請你吃燒烤,你隨便挑成不?
「再哭下去奶奶該醒了。」
我沒哭了,「工資要加,燒烤也要吃。」
「行,祖宗。」他笑了,眼睛裡有星星,在黑暗夜空下格外灼目。
我情緒來得快,去得也快,甚至有點看入神,「江選,你原來會笑啊,笑得還挺好看」
他深邃的目光盯著我。
深夜,孤男和寡女。
明明吹著涼風,我卻覺得燥熱得很。
我摁下慌亂的心,「還吃不吃燒烤?」
7
我和江選都喝酒了。
我酒量和酒品都不怎麼好。
喝多了開始放縱自己瘋。
「沈延,你個大渣男,王八蛋。
「你和你小青梅鎖死吧,祝你新婚夜不舉,永遠不舉。
「我許歡,再也不喜歡你了。」
我喊得沒力氣了,身子一歪,倒入一個溫暖的懷抱。
江選把他身上的衣服給我穿了。
我看了他很久,雙手捏他臉頰,「長得好看的都是渣男。」
他攬住我的腰往上託了託,「我好看還是你前任好看。」
「那還是你好看一點。」
「那你記住,好看成我這樣的,很專一。」
「我不信。」
「那試試?」
試什麼?
腦子不夠用,不懂。
我隻覺得他今晚特別不一樣,尤其路燈就在他身後不遠處,他逆光站著,又喝了酒,唇紅豔豔,眼睛水潤潤。
很勾人。
我腦子一抽,親了他一下,盯著他笑。
「許歡。」
他扣在我腰間的手微微用力。
「有句話叫不作死就不會死。」
我肯定在做夢,江選怎麼會親我?
8
我被江選背回去的。
到他家門口時,有人喊了我一聲。
「歡歡?」
我應了聲,抬頭去看,被江選摁下腦袋:「做夢呢,睡吧。」
「噢。」
我困得很,昏昏沉沉睡過去了。
第二天睜眼,我在江選床上。
還好,就我一個。
還好,衣服還好好的。
我拎著鞋子探頭探腦出去,發現江選懶懶散散靠在沙發上看著我。
「早啊。」
他目光幽幽,指著自己脖子:「許歡,酒醒了就想當什麼都沒發生嗎?」
我都記得,還很清楚。
昨夜雖然我們沒幹荒唐事,可我確確實實,把他折騰得不輕。
太羞恥了。
「你一個大男人就不能反抗一下?」
「難道不是你先動嘴的嗎?」
「我喝醉了。」
「喝醉了就能不負責?」
好有道理。
「許歡,我們……」
門被敲得砰砰響,江選臉上有話被打斷的煩躁。
門外站了一個我不想看見的人。
沈延。
他「歡」了一下,卡殼了,目光晦暗地盯著江選脖子。
沈延動手動得猝不及防,我嚇了一跳,忙擋在江選面前,又被江選拽開。
沈延拳頭到底沒落下,死死盯著我:「你護著他?」
「我不護我男朋友難道護你?沈延,一個月前咱倆就分了。」
他眼眶紅了,「我沒答應,不算。」
過了會兒又說:「你一點機會都不給我,不公平。」
「那我呢?你有那麼多次機會,可你為了你小青梅,從沒和我提過,這是你選的結果。沈延,好聚好散,別鬧得難看,江選,我們進屋吧。」
「歡歡,你恨我騙你,你了解你身邊的人嗎?知道他是誰嗎?知道他瞞了你多少事嗎?
「你信不信他比我更過分?他是……」
江選忽地轉身,眼神裡那一瞬間的陰鸷駭人,是我從沒見過的。
9
沈延沒走。
拎著大包小包杵在我家門口,我和我奶一出門就撞見他了。
「奶奶,是我,沈延。」他十分熱情地打招呼。
我奶眼睛一亮,拍了我一下:「你這孩子,小延來了也不說。」
沈延笑得有些得意,「不怪歡歡,是我想給您一個驚喜。」
我奶生病住院那次,沈延也去探望了,忙前忙後的,比我這個親孫女都貼心。
他很會哄人,把老太太哄得開開心心。
老太太出院,認準了他這個準孫女婿。
別看老太太揍我的時候一點不含糊,可她受不了刺激,我也就沒把我和沈延分了的事告訴她。
沈延明顯抓住了我這個心理,而且他知道他一落單肯定被我轟出去,死死黏著我奶,我一時沒辦法把人弄走。
晚上我奶做了一大桌子菜招呼沈延ŧù⁷。
我一個勁地給沈延使臉色,他壓根不看我,氣得我在桌子下踹了他一大腳。
偏偏江選還在這個時候發消息搖我。
「罷工了?」
我沒心情回。
「待會你把客房掃出來,讓小延睡家裡。」
「他睡酒店。」
我奶倒也沒意見,又問:「你們兩個打算啥時候結婚?」
沈延看了我一眼,從兜裡摸出一個盒子。
我心裡警鈴大作,就見他單膝跪下:「歡歡,來的時候我就想好了,之前的事都是我不對,以後我保證,不會讓你難過,嫁給我好不好?」
我隔夜飯都要嘔出來了。
我冷沉著臉,打算和他避開我奶談談,就聽見大門吱呀一聲開了。
我扭頭,差點沒認出站門口的人是江選。
他弄了頭發,西裝革履,一掃往日慵懶隨性的樣子,驕矜禁欲,手裡還拎了ŧũ̂₎一堆高檔營養品。
沈延就是這個時候強行把戒套我手上的。
江選也看見了,和我對視的眼神暗沉無光。
10
我奶一拍大腿:「把他搞忘嘍。」
鑽廚房抬碗筷了。
我趁機把戒指還給沈延,他死活不接,我死活要還。
「都不要,給我吧。」江選從我手裡接過。
沈延立馬搶回去了。
戒指到手,他看看我,再看看江選,臉黑沉下來,「姓江的,你故意的是不是?」
我奶正好出來,一場鬧劇這才結束。
吃過飯,我奶串門去了,就隻剩下我們仨。
我前腳收拾了碗筷進碗池洗,後腳沈延就跟上來了:「我來吧。」
我剛說了個「行」,不知道何時倚靠在門口的江選也開口了。
「有感冒藥嗎?」
他西裝外套不知道什麼時候脫了,隻穿了件襯衫。
腰窄肩寬,盡顯身材。
「在我房間。」
沈延丟下碗也跟上來了,卻在要進來時,被江選一把摁了出去,他反手關上門,並且鎖了。
沈延氣急敗壞地在外面砸門。
「江選,你特麼故意的?」
「不行?」坦蕩到讓人無法反駁。
沈延油鹽不進,比起江選大嫂可難纏多了,要是這法子能讓沈延死心,也挺不錯的。
不知過了多久,外頭傳來我奶奶的聲音。
我一個激靈起來,沈延的事都沒解決,這要是讓我奶知道我和江選待在房間裡,指不定鬧出什麼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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