沖喜娘子是男郎

穿書後,我成了病弱富家少爺的衝喜娘子。


新婚夜,少爺怕我被人詬病,無論如何也要拖著羸弱的身子和我圓房。


可我是個男人。


於是我隻好騙他癸水來了。


後來某個晚上,少爺來到我的房。


他臉色酡紅,眉目含情:「雖然我身子骨不好,但身材還是很不錯,你可以檢查檢查。」


眼見他就要鑽進我的被窩。


沒了辦法,我隻好坦白:「不好意思少爺,其實我是個男人。」


少爺隻愣了一瞬:「好巧,我也是男人。」


繼而又說:「我不介意你是男人,反正我也活不了多久了。」


因為同情,我同意少爺進我的房,睡我的床。


後來每到深夜,我累得快要死掉,可少爺氣不喘,心不跳。


我欲哭無淚,說好的活不久呢?


1


我叫苟活。


無父無母,從小在孤兒院長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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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我叫苟活,但其實我不姓苟。


至於我為什麼叫苟活?


那是因為我一生命運多舛,苟活至今。


五歲那年,我吃饅頭差點噎死。


七歲那年,我掉進河裡差點淹死。


十三歲那年,我被人販子偷走,橫跨大半個地球我被好心人救了下來。


十九那年,我差點被失控的汽車撞飛。


二十三歲這年,我腦子裡長了個瘤子,惡性的。


我以為我依舊是幸運的。


但很可惜,上輩子積攢的幸運已經被徹底消耗完了。


我死在了二十四歲生日這天。


好消息:我又活了。


壞消息:穿書了,還綁定了個系統。


系統說我要是想活著回去,就必須得完成他給我的任務。


這本書叫《一寸相思》,是一本古言虐文。


我是書中不學無術,不思進取,整日就知道吃喝玩樂的廢柴。


女主是我的親姐姐,苟月柔。


男主是柔弱窮書生,季文軒。


他們從小一起長大,青梅竹馬,情投意合。


但窮了一輩子的苟氏夫婦總想著把苟月柔嫁給高門大戶,飛上枝頭變鳳凰,從此他們跟著吃香的喝辣的,所以在發現兩人的關系後,就態度堅決地讓兩人斷絕了關系。


苟月柔為此天天以淚洗面,鬱鬱寡歡,身子一天不如一天。


季文軒很是心疼,發奮圖強,沒日沒夜地讀書,隻為趕緊考取功名,從而迎娶苟月柔。


可天不遂人願。


苟月柔親爹苟大壯跟著同鄉去外地討生活,無意間聽說當地最有錢的顧府在給病弱小少爺顧雲辭找衝喜娘子,他見錢眼開,毫不猶豫就把苟月柔給賣了。


聽說此事,苟月柔一哭二鬧三上吊。


但苟大壯僅僅說了一句:「若你死了,那季文軒也得給你陪葬。」


苟月柔便乖乖聽話,答應出嫁。


然而婚期將近,苟月柔和季文軒私奔了。


等發現不見的時候,想找人已經來不及了。


退婚是萬萬不可能的,因為顧府給的實在太多了。


因此見錢眼開的兩人喪心病狂地將最愛的兒子苟滿福送上了花轎。


但他們並沒有把這件事告訴他,而是婚禮那日,給他喂了安睡散,然後送上了花轎。


按照原劇情,苟滿福會在半路醒來,假裝上廁所逃走了。


之後苟月柔就被苟大壯抓了回來,苟大壯一怒之下差點把季文軒給打死。


苟月柔為了保護季文軒,真的嫁給了顧雲辭。


自此一對苦命鴛鴦被拆散。


一個嫁作人婦,不到一年便做了寡婦,然後終生未嫁。


一個考取功名,幾年時間就位居高位,卻終生未娶。


明明兩人彼此深愛。


明明兩人近在咫尺。


卻因為種種原因不能夠在一起。


他們死前最後一面,也還是隔著人山人海,遠遠看著彼此。


2


其實男二顧雲辭也很可憐。


他的病是打娘胎裡帶來的,一年有大半的時間都在臥床養病。


他極其向往外面的世界,也向往摯真的感情,友情也好,愛情也好。


可因為身體原因,卻被困在這高門大院。


在和苟月柔成親前,他期待過往後的日子。


但洞房花燭夜,苟月柔就跟他坦白了,心中早有所屬。


顧雲辭知道後很是心疼他們,便要放苟月柔走。


隻不過婚禮已成,苟月柔已然成了他人婦,覺得配不上季文軒,便拒絕了。


那之後,顧雲辭和苟月柔表面上是舉案齊眉的夫妻,但私底下卻成了知心好友。


顧雲辭借勢力和財力給苟月柔,讓她暗地裡幫助季文軒。


而苟月柔為了感謝顧雲辭,給他講外面的花花世界。


故事最後顧雲辭帶著對外面世界的向往死了,而苟月柔和季文軒沒能在一起。


那些無可奈何,那些衝不破的命運。


滿滿的都是遺憾。


看完這篇文,我哭得稀裡哗啦,心髒悶疼。


但我現在隻想罵街。


系統說:「宿主的任務是代替女主嫁給男二,等男二死後,宿主就可以回去了。」


我氣笑了:「大哥你確定沒跟我開玩笑?」


系統回答:「宿主,我沒有開玩笑。」


我不敢相信地指著自己:「可我是個男人,怎麼代替女主嫁給男二?」


系統說:「我知道,所以宿主得隱藏自己的真實身份。」


我深感無力:「可他要是要和我上床,我不就暴露了?」


系統回答:「所以宿主得想辦法不讓男二上床。」


話音剛落,屋外響起了腳步聲。


腳步虛浮,伴隨著粗重的呼吸聲和咳嗽聲,不用猜就知道是顧雲辭。


他都這樣了,還來洞房,就不怕掛了?


很顯然不止我一個人擔心這件事。


一個婦人的聲音響起:「少爺,身體要緊,我們還是先回去休息吧。」


我瞬間開心,這敢情好啊,省得我再想辦法拒絕。


然而我卻聽見顧雲辭說:「無妨。」


嬤嬤還想勸,他又說:「我若不在夫人房中就寢,怕是會落人口實。」


他人還怪好的,替我著想,可我並不開心。


他說:「時辰不早了,你們都下去吧。」


丫鬟們齊聲:「是,少爺。」


等門關上,我從喜帕底下看到顧雲辭朝我走了過來。


一步一步,越來越近,我的心髒隨著他的腳步越跳越快。


他坐在我旁邊,伸手抓住喜帕,我緊張地緊緊掐著自己的手。


下一秒,喜帕被掀開。


顧雲辭和書中描寫的一模一樣。


他長著一張顛倒眾生的臉,但卻蒼白沒有一絲血色。


他身姿挺拔,但卻瘦弱,好像一陣輕風就能把他吹倒。


他好看的桃花眼滿是疲憊,好像下一秒就要暈過去。


我不禁嘆息:「真是可惜了。」


3


顧雲辭細細端詳我一番,然後笑著說:「夫人,我們歇息吧。」


說著他緩緩靠近我。


看著他逐漸放大的臉,我呼吸一滯,心髒驟停。


我腦子裡吱哩哇啦亂喊一通,然後慌亂地喊著:【系統系統救救我。】


系統說:【不好意思宿主,接下來都得靠你自己,祝好運。】


說完系統就消失了。


不論我如何喊,系統沒有再出現。


眼見再有 0.00000000000001cm 顧雲辭就要吻上我,我直接慌了,一蹦子跳出去好遠。


顧雲辭被嚇了一跳,眼睛瞪得老大。


我尷尬一笑:「那個,那個,我們還沒喝交杯酒呢。」


說著我趕緊跑桌子旁,倒了兩杯酒,遞給他一杯。


他看了我一眼,欲言又止。


難道他怕我在酒裡下藥?


也是,畢竟顧府家大業大,覬覦他家財產的人不在少數。


防著我也是應該的。


為了證明我沒下藥,我端起酒就要喝下去。


然而他伸出手,接過我手中的酒杯,挽住我的胳膊。


他眉眼含笑,眼中就好像有萬千星辰,熠熠生輝,美得驚心動魄。


我一時看呆了。


他喚回我的思緒:「娘子?」


我竟然對著一個男人犯花痴,也是沒誰了。


顧雲辭看我將酒送到唇邊,他也仰頭,一飲而盡。


喝完酒,他滿臉通紅地看著我:「娘子,歇息吧。」


顧雲辭高大的身子將我整個人籠罩起來。


我心跳如擂鼓,欲哭無淚。


不是吧不是吧,我的初吻難道就要這麼沒了?


眼見他就要把我按倒在床上,我終於忍不住,雙手抵住他的胸膛。


「那個那個那個,我我我,我大姨媽來了。」


他起身打開門,門口空空如也,連個鬼影都沒有。


他扭頭看我,一臉不解:「夫人是不是聽錯了,門口並沒有人。」


一著急,忘記古代人不叫大姨媽了。


我尷尬一笑:「我是說,我是說我月信來了。」


他總不可能跟我浴血奮戰吧?


還好他沒這個癖好。


他喚來他的貼身丫鬟小桃,小聲說了句什麼,然後扭頭跟我說:「娘子早些歇息。」


過了許久,小桃端著一碗黑乎乎的東西進來了。


我心裡一咯噔。


如果我沒記錯,古人新婚夜來月信,會被視為不吉利。


難道他也因為這個,所以要毒死我?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不是吧,不是吧,難道我就要命喪於此了?


我的臉皺成了苦瓜。


這時一個小丫鬟說,「少爺真疼夫人,還讓小桃姐給夫人熬紅糖水。」


???


紅糖水?


這黑乎乎的東西是紅糖水?


所以顧雲辭不是要毒死我?


我看向小桃:「碗裡的是紅糖水?」


小桃點頭:「是的夫人,夫人快趁熱喝了吧。」


我笑嘻嘻地端過,一飲而盡。


隻要不是毒藥,我什麼都願意喝。


嘿嘿嘿嘿。


4


第二天早上,我睡得迷迷糊糊,總覺得有人盯著我。


睜開眼睛,就見一個穿著古裝的姑娘直勾勾看著我,滿眼怨氣。


要不是突然記起我穿書了,我差點把她當成鬼,給她一腳。


我試探地問:「請問姑娘你有什麼事?」


姑娘語氣兇狠:「趕緊起床,要是耽誤了給老夫人請安,有你好看的。」


這莫名其妙的敵意,把我給搞笑了:「你是誰?」


她一屁股坐椅子上,語氣毫不掩飾地得意:「我是老夫人身邊的大丫鬟,但從今兒個起,我就是你的貼身丫鬟。」


繼而她白了我一眼:「要不是怕你整出什麼幺蛾子,你以為我想伺候你。」


原來是老夫人身邊的大丫鬟,翠谷。


原劇情中,苟月柔嫁過來後,老夫人就把翠谷安排給了她。


可翠谷在老夫人身邊十幾年,心高氣傲,特別看不上從鄉下來的苟月柔,不知道暗地裡使了多少絆子。


要不是顧雲辭護著苟月柔,就憑她軟弱的性子,早就被欺負死了。


可我不是苟月柔。


當然,我也不打女人。


我點點頭:「好啊,你不想伺候那就不要伺候了。我會跟老夫人說,就說你不滿老夫人的安排。」


翠谷臉色唰一下白了。


她剛想開口,剛好這時顧雲辭推門進來了。


翠谷眼睛一轉,猛地朝我撲了過來。


我以為她要撞死我,嚇得我伸手就推了一下。


然後她就像斷了線的風箏,飛出去一米多遠。


結結實實咚的一聲響,我聽著尾巴骨都疼。


可翠谷一骨碌翻起身,對著我就是連連磕頭。


「夫人饒命啊,奴婢知道錯了,夫人饒命啊。」


哦吼,我好像中計了。


但是,她不會以為我被她嚇住了吧。


碰瓷誰不會。


我艱難地扯出一抹比哭還難看的笑:「你下去吧,我不會同你計較。」


說罷我便低下頭去,低聲啜泣。


顧雲辭眉頭微皺:「翠谷你說,發生了何事?」


還不等翠谷說話,我先開了口:「夫君不要問了,我受點委屈不打緊。」


我這麼一說,顧雲辭的眉頭皺得更緊了。


翠谷也被我說得一臉懵逼。


我看了顧雲辭一眼,眼眶泛紅,就好像受了很大的委屈一樣。


顧雲辭輕輕將我摟進懷中,輕拍我的後背說:「夫人不必擔心,我會為你做主。」


我聲音顫抖:「真的嗎?」


他鄭重地點點頭:「真的。」


然後我一通添油加醋,說翠谷如何罵我,如何侮辱我,說得要多髒有多髒。


反正我不這麼說,被添油加醋的就是我了。


因為翠谷是老夫人的人,殺是不可能的,所以顧雲辭讓她去打掃庭院。


等翠谷走後,顧雲辭吩咐小桃伺候我穿衣洗漱。


要是被發現我是個男人,那還了得。


我急忙拒絕:「別,我還是自己來吧,我不習慣別人伺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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