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小泡在蜜罐裡

  宋慕之聽了指骨勾著小姑娘的發尾,“沒有我?”

  甘蜜抬眸望他,見他疏散地靠在沙發邊,長腿隨意地擱著……小姑娘連忙補充道,“或者和千千一起!”

  宋慕之眉間有隱隱的笑意,“就這麼不想和我一起?”

  和你一起就不止是玩了……

  或者是玩得更瘋狂。

  小姑娘小手捏了捏手中的鑰匙,“看你表現。”

  “好。”宋慕之點了點她瑩潤的面頰肉肉,感受了那把棉花糖似的軟,應聲道,“看我的表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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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天甘蜜從遊艇回去後,見宋慕之應得爽快,倒也沒有想太多。

  說歸說,那次提到宋艾千,她的思緒還因此亂飛了會兒。

  最近千千好像異常忙碌的樣子。

  之前還說要來京華大學親自見證她的頒獎典禮,結果近來像是銷聲匿跡了那般。

  應該很忙吧……

  不過生活裡總歸還是有好消息的。

  算有極大進展的好事是——她三哥的腿好像有了起色。不過具體好到了哪個階段,甘季庭和梁引婉並沒有細提。

  這樣的消息對於甘蜜來說,也算是近期除了畫社創建後,另一廂和大吉有關的寓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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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論及迷頌畫社的的創辦,可謂是風光無兩,不僅在近期內掀起了鄞城新興追隨的熱點,因為先前畢設作品的緣由,甘蜜這一名號堪稱是打響了迷頌的名氣號角。

  甘蜜創作的《取暖》在獲得畢業設計作品優秀獎後,被京華大學朝外推了優。

  作品自此一路高歌而起,在往國際國內共同輸送作品且參賽的同時,又被國內的最高美術協會所看中,入選年度國獎的作品獎。

  各項殊榮就這麼立在甘蜜的頭上,京華大學在學校的官網公示了榮譽項目後,鄞城各地媒體相繼報道了相關。

  而因為甘蜜原有的家世和背景使然,熱度拔了高,消息幾乎算是鋪天蓋地砸了過來。

  宋氏千金掌管的傳媒公司更是連連發了通稿,大力稱贊起迷頌畫社,圍繞著畫社本身的優秀作宣傳。

  據傳甘氏的掌門人甘季庭在參加會議的時候,對於那些和自家女兒相關的問候,他都一一地收下,以往冷峻的面容攜著淡淡的溫和。

  不知是如何才造起的勢,但熱度來了擋都擋不住。看中了迷頌畫社發展潛力的人比起先前更多了。

  翻了幾倍後,甘蜜還是秉承著先前的作法,親自來考核那些前來參社的人。

  想到此,小姑娘便又投入到迷頌畫社的建造中。

  這天,從迷頌畫社回鄞江城府後,甘蜜先去冰箱裡拿芝芝柑柑喝。

  宋慕之前陣子在讓專人過來打掃的間隙,順帶開發了每天替換新鮮的芝芝柑柑的功能。

  但大抵是怕她貪,每天就供兩杯新鮮的,喝完了就沒有再多的了。

  雖說就著數量有過拉扯,但甘蜜已經很是滿足了。

  她癱在沙發上,開了投影看視頻,邊啜邊等宋慕之回來。

  晚間時分,客廳內響起面容鎖開啟的提示音。

  隻輕微的一下,還是被甘蜜捕捉到。

  她赤腳蹦了下去,朝著玄關的地方狂奔。

  剛邁進,宋慕之颀然的身影便顯現在昏黃的燈下。

  小姑娘連跳兩下,隻朝前邁了步,縱身一躍便跳到了他身上,兩條腿兒自發地,熟稔地張在他窄勁的腰側。

  宋慕之自然而然地撈過甘蜜,自發攬緊人後,原本打算抱著她往裡走,待到斂下眸來,觸及到她赤著的腳,語氣當即凜然,“沒穿鞋?”

  “天氣熱,不想穿。”小姑娘穿得輕又薄,看他這副模樣,也不是很在意,“不礙事的啦。”

  “涼拖鞋總歸能穿。”宋慕之也沒將她放下來,略彎腰拿了雙柑橘花樣的小涼拖,抱著人往裡走到沙發旁坐下,讓甘蜜側坐在自己懷裡,繼而親手給她穿。

  甘蜜逃了幾下沒逃開,幹脆任由他去。

  隻是看宋慕之進門就忙她的事,手裡原先攥有的文件袋倒是放到了一旁不去管,小姑娘從旁邊的茶幾上撈過來一杯芝芝柑柑,雙手捧著示意他去喝。

  宋慕之卻是在她的唇上咬了下,見她張開嘴兒,繼而又探進去吮了下她的小舌-尖兒,說道,“喝過了。”

  “………!”

  哪兒有這種喝!

  甘蜜連芝芝柑柑也不想跟他分享了,左右又被穿上了鞋,幹脆半掙扎著從他的腿上離開,往旁邊的沙發上挪了挪,指了指他放置在沙發上的文件袋,“你今天回來還要去書房忙嗎?”

  小姑娘原本還想著他今天能好好陪她呢,眼下看這情況,兩人好不容易的相聚可能得泡湯。

  “不去書房,我忙完了才回來的。”宋慕之說著長指捏起文件袋,側首看向她,“你今天發的朋友圈是什麼意思?”

  “……朋友圈?”甘蜜努力地想了想,待到想起來今天發了什麼後,轉身問他,“哦你說那個啊。”

  她就是感慨了一番,說之後要開啟孤身作戰的模式,以此迎接新的開始。

  ……難道有什麼不妥?

  小姑娘面上的表情太過於明顯,宋慕之聲音放緩,“我沒有別的意思,隻是想和你說,你並不是孤身一人。”

  原來是這個啊……她還以為是說什麼呢。

  宋慕之現在都開始咬文嚼字了嗎。

  別扭也不是這般吧!

  小姑娘撈過他的脖子,輕輕地印了兩下,“那個就是單指畫社啦,沒別的意思。”

  “我知道,可哪怕是單指畫社,也不僅僅隻有你一人。”宋慕之深深地看著她,“甘甘,換作我來問的話,迷頌畫社的迷頌兩個字你怎麼解釋?”

  一招斃命。

  聽了這句話,小姑娘當即愣了瞬,瑩著張小臉兒,頭發蓬著,就這麼任由自己陷入在綿軟的沙發中。

  能怎麼解釋啊。

  迷頌迷頌。

  就是這樣迷著的,追隨著的,將自己的喜好和未來篤定地連在一起,盡數追隨著他。

  宋慕之明白著,也一直都懂。

  他默默地承接著,未曾問過半分。

  卻又會在關鍵時刻將所有情愫拋來。

  小姑娘望入他探過來的視線,剛想問他喜不喜歡,又聽宋慕之緩緩開口,“可即便有這樣的心照不宣,我還是要和你說,早在迷頌畫社之前,我便有過和你一樣的想法。”

  見甘蜜愣怔在原地,他湊過來,將指間的文件袋緩緩地放到她的掌心裡,“如飴畫社,就是我在回國前便暗藏著,想要送給你的心意。”

  這是宋慕之回國前便有的計劃。

  回國後他統籌了公司大權,繼而便用自己的方式來成立宋氏獨有的核心,以此將先前的資源置換。

  之後設計上的重擔兼並銘牌的打造重心,全然放在了公司旗下的如飴畫社上。

  回國前便有的心意?

  甘蜜反復咀嚼著這樣的話語,眼眶洇出幾乎要奪眶而出的熱,胸臆間的濤流輕一陣緩一陣,拉扯著心間不放過。

  “那宋氏和章年書社的合作呢?”她輕聲問。

  宋慕之沒有否認,雙眸漆黑點亮。

  和章年書社的合作與取經,就在這樣的計劃內。

  見小姑娘這般模樣,他近乎嘆了口氣,湊近吮掉她掉落的小淚花,繼而輕輕地蹭了蹭她的小鼻尖兒,“誰讓我那會兒想的,都是你。”

  甘蜜明顯被刺-激壞了,說話都磕磕絆絆,“那、那說好了的不是我孤身一人的迷頌,你喜歡嗎?”

  宋慕之望向她水水的眸,“早在我第一次聽到的時候。”

  小姑娘倏然破涕而笑,淚花迸濺。

  就他會說!

  “討厭的芝芝。”她細聲埋怨。

  “嗯。”宋慕之撈過她的小手,“你喜歡的芝芝。”

  兩人鬧了會兒,夏夜將鄞江城府的一角沒入墨色。

  客廳內的沙發角,昏融的暖蓋過兩人。

  甘蜜話明顯變得多起來,像是有無盡的疑惑想要知曉,“那你……你當初是怎麼選的如飴啊?”

  “說你傻呢,平時又不認。”宋慕之看著這樣的她,揉了揉小姑娘哭過後粉粉的眼皮,繼而輕聲提醒她,“有沒有聽過一個成語?”

  “……嗯?”甘蜜揚起的眼睫泛著瑩瑩的光。

  “它叫甘之如飴。”宋慕之說。

  甘之如飴。

  甘和之。

  小姑娘猛然抬起頭,這個她知道。

  宋慕之看甘蜜這般模樣,掌心探過來,貼在她腰側, “甘之如飴除了你和我並行,互相嵌入的表達外,還有另外一種意思。”

  “之在古文中有‘屬於’相關的釋義。”

  “甘之如飴,是甘甘的如飴畫社。”宋慕之傾身而來,“甘甘的之,是宋慕之。”

第69章 Honey Pot甘甘很可口。

  天際幕布沉沉捱下, 徹底籠罩而來,窗外鬱色如墨,襯得落地窗內的光更為明然。

  小姑娘的雙眸水水的, 卻是比這樣的亮堂還要亮上分。

  腦海裡不斷重復著的, 都是宋慕之剛才的話語。

  比起對於如飴畫社名字由來的詮釋, 甘蜜將其好好捧住繼而放置在心窩之時, 徘徊輾轉而來的,是無比認同且沒任何異議的後那句。

  甘甘的之, 是宋慕之。

  甘蜜手裡攥著那個文件袋, 望著眼前的他, 心中濤海經沉伏,轉瞬輕,“你本來就是我的……”

  由此而來, 他在以往傾的一切, 暗含著的所, 也都是她的。

  聽著小姑娘近乎霸的宣言,宋慕之眉眼間聚斂著極淡的暖,緩應下, “嗯, 都是你的。”

  彼此的氣息因為宋慕之的傾身更為相近,見他這樣不緊不慢的應,甘蜜原先沾滿小淚花的眼角綻出弦月一樣的弧度。

  小姑娘努起下巴尖兒, “本來就是!”

  她這會兒的揚明顯摻和著激動,連帶著比劃間, 手中的文件袋不住地往宋慕之的襯衣上刮。

  摩-挲的窸窣驟然而響,甘蜜這才注到宋慕之剛才遞她的東。

  好奇佔了上風,她轉眼望了過來, “芝芝……你往裡面放了什麼啊……”

  宋慕之單手主動倚過來的小姑娘,扦住她的細腰,下颌稍斂,“拆開看看就知了。”

  狐疑地看了他會兒,小姑娘秀粉的指尖探上去,三兩下拆開那個文件袋。

  夾子內放置了一份文檔,不算厚重,但也摞起了一壘。

  迎著宋慕之的默許,甘蜜捏著文檔的角兒,繼而全抽拿了出來。

  斂眸定睛望去,是關如飴畫社所屬權的合同。

  頁翻篇來到後一頁,末尾上方顯示的共人是甘蜜和宋慕之。

  落款的地兒已經率先完成了半邊。

  字跡匡然,遒勁之餘,風骨盡顯。

  這是甘蜜再熟悉不過的,宋慕之獨一份的籤名。

  哪怕聽了他所闡述的一切,視野所及之處展現而來的筆跡又在先前的基礎上,再次揪過她的心坎,惡狠狠地擰緊後往旁邊旋了旋。

  像是汲取了無盡水分的柳枝,隨風揚起後,卻仍是要拂過湖面,再沾染點瑩而透的水珠。

  非要浸潤了個透似的。

  樹狀被圈圈接連著繞在一起,盡顯出來的年輪永遠不會騙人。

  好比宋慕之為她做的一切。

  初夏時節,空氣裡撇開微涼後,帶著微刺的麻然,那樣泛著痒的微燥散在空氣裡,輕輕打在她的肌膚之上。

  小姑娘卷翹的眼睫顫得厲害,“……連這個都要挨在一起。”

  “是。”他很快應下。

  而大抵是兩人共處著再近一步且剖析而來的夜間格外美好,宋慕之難得不再逗弄她,隻輕補充,“就等你的手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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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沙發上絮叨了會兒,宋慕之手搭在領口處輕微扯了扯,便上了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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