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黑暗神交換身體後

  月墜九天!

  半月冰刃氣勢磅礴,直斬偽神!

  同一時間,失去魔法力量支撐的小依蘭身體一沉,從半空跌落下去。

  “轟!”

  “滋——”

  霜光一閃而過,冰刃切進了囊袋,深深锲穿它的身體。

  絕美的霜花迅速沿著傷痕向四面八方擴散,與魔神僵持至白熾狀態的金色觸須上響起了‘咔咔’聲。

  凍結。

  光明之焰偃旗息鼓。

  魔神發出同歸於盡般的一擊,他已經準備好了承受最恐怖的反震力道。沒想到的是,雷霆一擊竟然輕易地擊碎了凍成冰塊的兩道虬結觸手,轟進了後方的囊袋。

  黑色焰霧四溢,光明之焰煙消雲散!

  純黑的眼眸中閃過驚愕,旋即,他的身體消失在原地,瞬移到幾百尺之外,黑霧凝成人形,接住了墜落的依蘭。

  薄唇剛一動,虛弱的依蘭就揪住了他的鬥篷,可惡而匆忙地說:“情話可以遲一點再說,先把它,徹底消滅!”

  他:“……”

  再次被這個東西氣樂了。

  他掠到了冰凍的囊袋上,反握住黑鐮,直直切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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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冰體一層層剝開,很快,面前出現了密密的深紅色膏狀物,它們已經被凍結成冰,像一團渾著汙血的碎冰渣。

  他正要手起鐮落,鬥篷猛地被依蘭扯住,她伸出纖細的手指,瞪著眼睛,指著觸須的方向大驚小怪地細聲叫喊:“看看看!快看!看那裡!”

  他的眼角輕輕抽搐。

  “真是丟了腦子才會看上這麼個東西。”他無奈地低沉嘆息著,順著她的手指望去。

  隻見那些被凍住的深紅色膏狀物抽出細細的絲,像是植物內部的脈絡一樣,一絲一絲延伸到觸須和體表的傷口上。被這些深紅膏體覆著的地方,傷勢明顯地愈合了大半。

  “治愈。”他慢慢眯起了眼睛。

  和偽神戰鬥的時候,他就領教過它驚人的自愈能力——原來是這些膏體的功勞。

  “挖出來帶走?”依蘭的眼睛閃閃發光,“會不會這就是唐澤飛鳥不死的秘密?這是救命的靈藥啊!帶回去一定可以換好多好多的金幣!”

  魔神的嘴角再次重重一抽。

  他無法理解人類對金錢的狂熱,就像依蘭無法理解他對金錢的無動於衷。

  他揚起黑鐮,先把那兩根冰凍大觸須徹底斬成了碎片。

  猶豫了一會兒之後,他扔出黑霧,將這一團凍結的深紅膏體封印起來,收進掌心。

  依蘭衝著他眨巴眼睛:“我覺得我們可以到森林和海底去探險,找到寶藏你就這樣裝起來帶走。”

  他在她的眼睛裡看出了真誠的愛意——愛他的空間儲物能力。

  他居然莫名還感覺有那麼一丁點自豪。

  他心裡有點飄飄然,嘴上卻絲毫也不客氣:“廢話可以遲一點再說,先把它徹底消滅。”

  依蘭:“……”

  他這是明晃晃的打擊報復啊!這句話不是她剛剛對他說過的嗎?

  深紅膏體下方,埋藏著另一隻金色的小囊體。

  它散發出的光芒異常黯淡,一看就知道,在剛剛和魔神的戰鬥中,它已經嚴重透支了。

  “神格。”

  魔神伸出了手。

  黑霧卷過,那隻小囊體就像一隻黃金小袋子,飄落到了他的掌心。

  “滋——”

  殘留的光明之力灼傷了他的手掌。

  依蘭看到他完美似玉的皮膚上出現了一道道黑痕,不過他看起來絲毫也不在意,非但不及時松手,反而收緊五指,握住了它。

  依蘭感覺他馬上就要爆發出喪心病狂的笑聲。

  她小心翼翼地抬起眼睛望了他一下,唔,並沒有,他的臉色和平時一模一樣,驕矜輕蔑,眼神懶洋洋的,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感覺到她的注視,他垂下眼睛來望了她一眼。

  “這裡面有我的心髒。”他很平靜地說,“原來這枚神格碎片,是用來封印我的心髒的。”

  依蘭:“?!”

  “解決了殘留的光明印記,就可以把心髒拿回來。”他滿臉無所謂。

  依蘭的臉蛋上猛地綻開了大大的笑容:“噢!天哪!這真是一個巨大的驚喜呀!”

  “大驚小怪。”他很不屑地嗤了一聲,唇角悄悄勾了起來。

  *

  取走了光明女神的神格之後,地面上的偽神失去了金光燦爛的色彩,它迅速幹癟,之前被斬斷的那些濃紅豔綠的殘肢也全部失去了顏色,化成一灘灘灰黑色的殘燼。

  這隻因飢餓、恐懼和異類食材而生的‘守護神’,終於灰飛煙滅,去了它該去的地方。

  夜幕將至,魔神攬著依蘭掠上高空,伸展翅膀飛向遙遠的南方。

  “你從哪裡弄來的新信徒?”他漫不經心地問。

  依蘭自己也覺得不可思議:“噢,不是新信徒。我就是……特別著急,然後想東想西,想起你的左手,想起塞那酋斯和邁吉克,想得到力量來戰鬥,忽然‘叮’一下,腦海裡就像打開了什麼封印,湧出了很多力量!”

  “嗯,知道了。”他很慵懶地勾起了唇角,笑得又壞又帥。

  “知道什麼?”依蘭好奇地揪住了他的衣服。

  他一味地淡笑,不說話。

  他想:‘這還用得著問嗎?當然是愛情的力量。這個東西真是太愛我了!當然,像我這樣優秀的神明,自然值得去愛。’

  他得意地抬高了他完美優雅的下颌,擺出任她欣賞的姿態。

  她覺得他其實根本就什麼都不知道。

  她偷偷吐了吐舌頭,心想:‘真是一個死要面子的家伙!不知道還硬要說知道。’

  他帶著她,迅速翻越了幾座大山。

  “喂,”依蘭問出了那個在她腦袋裡轉悠了快一整天的問題,“你什麼時候在我身上偷偷藏了火藥粉末嗎?”

  “我藏那種東西幹什麼。”魔神像看白痴一樣看著她。

  “就是你撒在祭壇傷口裡面的那些啊,”依蘭手舞足蹈地比劃,“我扔小小的火苗上去,就會‘轟’一下燃燒起來。”

  “聖金屑。易燃。”他說。

  依蘭恍然大悟:“啊……明白了,聖女那枚金屬化的心髒。”

  她默默思考了一會兒,在魔神以為她不打算繼續吵他的時候,她又開始皺著眉毛嘀嘀咕咕。

  “這麼看來,唐澤飛鳥和偽神勾結是毫無疑問的。他們偷藏了這塊用來封印你心髒的神格碎片,利用它來不老不死,再通過特殊的手段把光明之力的反噬引到神眷者的身上。你覺得是這樣嗎?”

  “或許。”他淡淡瞥了一眼夕陽,帶著她降落在一座峭壁正中的小山洞裡。

  “噢,得在這裡過夜!”依蘭環視四周。

  他盯著她,皺起了眉頭:“傷口會疼,今夜我恐怕要被你吵得難以入眠。”

  夜幕降臨。

  交換。

  依蘭和魔神吃驚地發現,她變了。

  她本來是一隻純黑的小毛絨球,但是現在,她的眼睛上方多了一小撮雪白的絨毛,形狀……像一朵小冰花。

  “噢,你愁白了我的頭發!”依蘭在他掌心蹦蹦跳跳地打著滾抱怨。

  他把自己弄得滿身是傷,的確是痛死她了!

  不過依蘭小毛線一點都沒有表現出來,她,絕對絕對不能輸了氣勢。

  她才不是他口中嬌氣孱弱的家伙呢!她才不會吵得他難以入眠!

  他盯著她。

  把她盯得有一點點心虛。

  “好像在什麼地方見過……”他的目光有一點迷茫,“雜毛的東西。”

  依蘭一下就憤怒炸毛了:“你說什麼?!你罵我!”

  噢,在坦利絲王國,‘雜毛’可絕對不是一句好話。

  依蘭小毛線委屈爆棚:“嗚……我現在渾身都痛,你還罵我!”

  她皺著眼睛,開始理直氣壯地蹦金豆子。

  他的嘴角重重抽了兩下。他就知道,這個嬌氣的東西肯定要哭!

  他非常敷衍地把她攏在了掌心。

  想了想,垂下頭親吻她那一撮新生的白絨毛。

  口感極佳,它們比其他部分的黑色絨毛更加柔軟一些。

  他的兩隻手完全按捺不住,不停地把她的小白毛撫來撫去。

  “你……”依蘭睜開一條眼縫,整隻球氣得漲大了一圈,“我渾身都是傷,你還有心情玩我的絨毛!”

  他愉快地笑著,踏著雪走進面前的小山洞。

  還有力氣炸毛,證明他的痛覺封印很有成效。

  不過這隻雜毛的球,怎麼越看越眼熟了?

  一陣讓人很舒服的熱氣迎面撲來,依蘭暫時休戰,她抻著眼睛向前一望,看到了溫泉。

  “哇喔!”

  雪洞裡面的溫泉!

  他揚起手,‘噗通’一下把她扔進了那個橢圓形的池子裡面。

  “試水溫。”他說。

  依蘭小毛線:“……很燙,很舒服。”

  “嗯,我來了。”

  雖然她一再抗議,魔神還是脫光了衣服,走下溫泉。

  她把自己當成了一條蒙眼的絨毛帶子,橫在他的眼睛上。

  他倚在池邊,懶洋洋地問她:“你打算這樣晾一夜?”

  依蘭轉動著小眼珠,發現自己美好的身體藏在了一片白色的霧蒙蒙下面,其實什麼也看不清。

  她想了想,從他的臉上滑下來,‘噗通’一聲落進了水池裡。

  太舒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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