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覺醒來嫁人了!

  徐之翰隻能盲打了一行字:“老噠,幾能幫你到這兒了。”還盲打出倆錯別字。

  他知道江行墨躲在洗手間,但有什麼用?洗手間這玩意攔得住陌生女人可別想攔住自己老婆。

  夏楚推門而入,掃了一圈。

  會議室不大也不奢華,這很正常,整個連線雖然是互聯網巨擘,但從來和奢華二字無關。

  屋子正中央是一個銀白色會議桌,旁邊是整齊推進去的椅子,上面放著的礦泉水少了九瓶,剛才出去的是八個人,所以江行墨肯定參會了!

  夏楚四下打量了一番,眼尖地看到了洗手間。

  江行墨躲在裡面?至於嗎!

  夏楚揚聲道:“我知道你在,我有事和你談談。”

  江行墨:“……”我不想和你談。

  夏楚又道:“沒事,你慢慢來,我等你。”說著拉開一張椅子,坐下了。

  她看了眼礦泉水,還擰開一瓶未開的喝了口後道:“剛好有水,我就在這兒歇會兒了。”

  是時候考驗江先生的求生欲了!

  如果夏楚鐵了心不走,那他隻能出來。

  出來之後呢?

  那該是何等兇殘冷酷的修羅場!

  夏楚知道Dante就是他,他就是江行墨,會怎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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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行墨想都沒法想,他這不僅站在了萬丈深淵的鋼絲繩上,還看到深淵中反射著幽冷寒芒的森然冷劍。

  掉下去會如何?三歲小孩都明白。

  好在江同志智商奇高,十五歲念大學的聰明才智在此時展現得淋漓盡致。

  他冷靜地用手機登入公司系統後臺,修改了這個會議室的預約申請,又修改了自己的定位信息,再給助理發了條信息。

  十分鍾,六七個人走進會議室,他們看到夏楚都愣了下,連忙打招呼:“Megan。”

  夏楚微怔,然後起身。

  領頭的小伙兒說:“我們沒預定錯吧?”

  另一個拿出手機確認了一下說:“沒錯啊,是這個會議室,八點鍾。”

  原來這個會議室還有人預約使用了,夏楚不會因為私事耽誤了大家的工作,她起身道:“你們忙,我隻是落了點兒東西回來拿。”

  走出去的時候,夏楚看了眼洗手間,心裡想著:我看你能待多久!

  她出去等,早晚把人給等出來。

  她剛出來,電話就響了。是江行墨的助理?

  夏楚接了電話,對方說道:”Megan,江先生在頂樓的休息室,您要找他嗎?”

  夏楚愣了下:“他在頂樓?”

  對方說:“是的,他是這麼告訴我的。”

  夏楚不信,覺得這是調虎離山計,可等了一會兒後又有些拿不準了,江行墨至於在洗手間裡躲她這麼久嗎?她又不是要吃了他!

  想來想去,覺得自己有可能真誤會了。

  夏楚腦袋瓜一轉,想起隻要進入連線大樓,各人都有定位。

  她不清楚自己是否有權限查詢江行墨,但試試也不妨礙。

  這一查,還真查到了,定位上顯示江行墨的確在頂樓。

  夏楚松了口氣,覺得自己鬧了個大烏龍,有點兒小尷尬。

  她整理下心情,去了頂樓,敲門的時候手都放輕了些。

  她一敲發現門沒關,夏楚想著終於要見到這位名義上的丈夫了,心情還有些小復雜。

  進門後,涼風吹起輕薄的紗簾,布置舒適的休息室裡空無一人。

  夏楚呆了呆,看看手機上的定位,再看看連隻蒼蠅都沒有的屋子——她被“調虎離山”了!

  江行墨!大混蛋!

  夏楚氣得晚飯都沒吃,白天為了找江行墨積壓了一堆事,這會兒忙起來一眨眼就到了十一點。

  她不想熬夜,也不想“好閨蜜”Dante提前步入中年,所以給他發了條信息:“夜宵?”

  Dante很忙,但看到這消息是絕不會拒絕的:“好。”

  面館還是隻有他們,點完餐後夏楚忍不住吐槽:“你真的不知道江行墨有多過分。”

  江行墨:“……”他不應該點大碗的,應該點小碗。

  夏楚沒好氣道:“他躲了我一天,費盡心機用盡手段。你能想嗎?他三十二歲,都是個大叔了還這麼幼稚。”

  “受不了了。”夏楚憤憤道,“我一定要和他離婚。”

  很好,點大碗還是小碗都無所謂了,三十二的江大叔怕是要委屈得一口都吃不下。

第22章

  夏楚詳細講了今天的“追逐戰”, 說到最後, 她嘆息道:“我萬萬沒想到,他居然憑借權限篡改了自己的定位, 把我騙到頂樓。”

  江行墨是一句話都接不上。

  夏楚完全把Dante當成十八歲的晴格格了,繼續說道:“你說他怎麼就這麼過分!這麼過分!”

  江行墨忍不住輕聲道:“他沒必要躲著你吧。”

  夏楚也是不服的:“對啊, 他有什麼必要躲著我?”

  江行墨含糊道:“可能他知道你想和他離婚?”

  夏楚道:“他怎麼可能知道!”

  他真知道, 知道得一清二楚。

  江行墨默默引導她:“也許你們很久之前談過這方面的事?比如見面了就會……所以他不想見你。”

  這話讓夏楚愣了下。

  還真不好說,沒準二十八的她和江行墨談過這方面的事,沒準還約定了想明白後就攤開了離婚。

  可是……

  夏楚嗤笑道:“他如果真知道,隻怕會坐火箭到我面前,光速和我離婚。”

  江行墨:“……”

  夏楚腦袋轉得快,很快就有了自己的見解,她垂眸道:“他大概是怕我死纏爛打吧。”

  天知道, 江行墨做夢都想被“死纏爛打”。

  夏楚聳聳肩又道:“我以前看不清, 還舍不得和他離婚,他這樣躲著我,估計是以為我想和他復合。”

  不好意思,您高估了, 老江同學從沒做過這樣的美夢。

  這時胖餐車來了,安安穩穩地運著兩人的面。

  夏楚晚上沒吃飯, 這會兒餓得很,便說道:“不提這些糟心事, 咱們吃飯。”

  江行墨哪還有吃飯的胃口。

  夏楚察覺到他不動筷子:“怎麼了?”

  江行墨隻得拿起筷子道:“不太餓。”

  夏楚很善於捕捉別人的情緒, 她放下筷子問:“是遇到什麼煩心事了?”

  她看出Dante情緒低落了, 朋友嘛,就是要共同分享煩惱,她不能隻顧自己吐槽而忽略了Dante。

  江行墨是有苦難言,隻能說:“還好,工作上的事。”

  夏楚很熱情:“你可以告訴我,我幫你。”

  連python(一種計算機程序設計語言)都忘了的人怎麼幫他。

  江行墨搖頭道:“不能總讓人幫忙,我得靠自己。”

  夏總這就很欣賞了,鼓勵他道:“加油!你還年輕,又肯吃苦,一定沒問題的。”

  江大叔如今聽到年輕二字就倍感扎心。

  他太“老”了,這也是夏楚想和他離婚的原因之一吧,畢竟三十二和十八,差了整整十四歲。

  夏楚很納悶,怎麼越鼓勵越低落了?

  她又道:“別給自己太大壓力,要勞逸結合,少加點兒班也許會提高工作效率。”

  江行墨效率很高,但抵不住涉及的領域太廣又太尖端。想要走在一條沒人走過的路上,注定要付出無以計數的時間。

  江行墨打起些精神道:“我會注意的,你也別著急。”最好是徹底不急,放棄離婚。

  “不用擔心我,”夏楚輕籲口氣道,“我的性格你還不了解,我是隻要認定了一件事就一定要做到底的。”

  江行墨被噎得差點兒抬不起筷子。

  她的確是這樣的,認真、較真,做起事來就像頭小牛,衝出去後拉都拉不回來。

  也正是因為她這個性格,才能成為完全跟上江行墨節奏的人。

  可惜……

  以前他以為她是鐵了心要跟隨他。

  現在他知道她是鐵了心要和他離婚。

  隻聽夏楚篤定道:“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等我去他家裡偷襲他!”

  江行墨:“……”

  “你說……”頓了下夏楚又斟酌道:“去他家會不會碰到別的女人?”

  今晚的江行墨是注定與夜宵無緣了!

  他悶聲道:“他不是那樣的人。”

  夏楚道:“你和他又不熟。”

  他不熟?他和他自己不熟?江行墨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

  夏楚猶豫了好一會兒,終於還是有了決斷:“反正要離婚了,誰管他出不出軌。”

  後來夏楚吃光了一小碗面,Dante的面卻沒動幾根。

  她說:“沒胃口就別勉強了。”

  他本來餓得能吃兩大碗面的,結果……Dante隻能硬著頭皮道:“好。”

  夏楚已是心滿意足,填飽了肚子,傾訴了煩悶,她現在活力滿滿,可以殺進渣男家裡和渣男小三大戰八百回合!

  這一早,夏楚比往常早醒了半小時。

  她一邊洗漱一邊查詢手冊,輸入的自然是:“江行墨的房產。”

  還真搜到了……

  怎麼感覺以前的自己就是他的大內總管?什麼事都涉及!

  兩人從半年前開始分居,這半年江行墨肯定有自己的住處,她要找到這個地方去埋伏他。

  這比想象中還容易些,因為江行墨名下就一套房產,而這套房產距離連線也就十分鍾的路程。

  想必這半年他是住在那兒了。

  不過夏楚挺納悶的:錢多到花不了的連線創始人不應該房產無數嗎?

  也許是瞞著她轉移了吧,畢竟兩人在鬧離婚。如果是這樣的話,那他還會住這間公寓嗎?

  不想這麼多了,先去看看!

  車到了,夏楚在入座前對司機說了地點。

  聽到這個小區名字,Ethan明顯怔了下。

  夏楚沒打算瞞他,她說道:“我有點事去找江行墨。”

  Ethan道:“江先生應該不在那裡。”

  果然不住那兒嗎!夏楚倒也不意外,她聽出Ethan的未盡之言,便問道:“你知道他住哪兒嗎?”

  Ethan頓了下後說道:“這半年他一直住在連線。”

  住在公司?夏楚怕露餡,強壓住驚訝,沒將‘公司還有宿舍’這句話給問出來。

  Ethan道:“D實驗室一直是輪軸轉的狀態,江先生既要主持工作又要參與研發,已經很久沒有正經休息了。”

  夏楚愣了愣,是這樣嗎,江行墨不是在花天酒地,而是在瘋狂工作?這和她心中想得不太一樣。

  司機看了看她,雖然沒說出口,但明顯是在詢問還要不要去這個地點。

  夏楚想了下,搖頭道:“算了,直接去公司。”

  坐上車,待在空調營造的冷空氣中,夏楚有些恍惚。

  剛才那一瞬間,在並不炎熱的清晨,她的腦中冒出了一段奇怪的對話。

  “剛回國那會兒,你如果把錢全拿來買房,現在賺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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