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惡毒女配,不幹了

我拒絕了,轉身就走。

連同那句【劇情不可更改】一並拋向腦後。

15.

阿雪想同我解釋,但無奈他的師尊有事叫他。

我去浮光閣領回了屬於自己築基弟子的獎勵。

剛走回自己的洞府,就看見了我的師尊。

我的師尊叫我去秘境歷練,他說起時,隻說他為我算了一卦,這次歷練是我命中的一個劫難。

熬過去,心境更上一層樓。

我平靜地問道:「七七若是熬不過去呢?」

白衣仙人抬眸看向我,白衣清絕:「那就不配做我的徒弟。」

我突然明白了那東西說的不可更改。

晃神間,清洌的酒香迎面撲來。

在我還沒反應過來,他叫我伸出手,那雙修長漂亮的手攤開時,是一個儲物袋。

「拿著,別讓外界的人認為為師虧待了你。」

我用靈識掃了一下,心神微動,雖然我接觸修仙界沒有多久,但我知道裡面都是修仙者趨之若鹜的寶貝。

我的師尊還是一個別扭的人,我忍住了唇邊的笑意,恭敬地說道:「徒兒謝謝師尊關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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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

秘境入口站滿了修士,他們交頭接耳,說的事情有一部分是關於我的,他們說我如何如何欺負自己的養妹。

我掏了掏耳朵,看向被簇擁著的養妹,她樣貌清麗,宛如開在水邊的白荷,惹人憐愛。

她臉上帶著笑:「姐姐會保護楠楠的吧。

「畢竟姐姐這麼厲害。」

我有時真好奇,人的臉皮怎麼可以這麼厚,明明討厭得我不行,還要虛情假意。

我一腳踏入秘境門口,瞬間換了天地。

途中阿雪屢次想靠近我,都被我的養妹若有若無地隔開。

我並不在意,倒是那東西不停地播報方映雪忽高忽低的好感度,不勝其煩。

索性我直接御劍飛離。

腳下群山環繞,舉目望去,一片綠意盎然,風從耳畔吹過。

我沉悶的心情好了一些,朝周圍看去,我竟然看到了一株玄蓮。

玄蓮千年開一株,是不可多得的珍稀植物。

可惜還沒高興多久,我就看到了兩道熟悉的身影和妖獸糾纏。

我定睛一看,是我的養妹和阿雪。

我眼皮一跳,轉身想走,不料被我那眼尖的養妹瞧見了。

我的養妹小臉煞白:「姐姐救我。」

她約莫看出我想走,捏碎了一個符,將妖獸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到我身上。

此刻我隻想罵人。

17.

妖獸一巴掌拍過來,我的體內靈力震蕩。

我不明白,她一個煉氣中期遇到比自己等級高的妖獸不逃跑。

我深諳打不過就跑的原則,但不知道為什麼,我被牢牢地禁錮在這個地方。

此刻妖獸似乎被什麼激怒了,我忽然明白了,轉頭看去,玄蓮被偷了。

我們好不容易暫時擺脫了妖獸的追殺。

我揪住阿雪的衣襟,咬牙問他:「玄蓮呢!」

阿雪滿眼焦急,掏出丹藥:「先別管玄蓮,七七你受傷了。」

我看向我那柔弱的養妹,掏出了臨走時師尊給的劍,指向了我的養妹。

「你拿的,如果你不想我們一起死,就交出來還給妖獸。」

我的養妹表面上被嚇得花枝亂顫,腦中卻和那個東西交流。

「我就是拿了又怎麼樣,惡毒女配真自私,就想私吞。」

我頭一次感覺這個靈魂真的很蠢,我氣笑了。

這怎麼不重要?!

如果沒有還回去,看護珍稀植物的妖獸就會不死不休。

我捏緊了劍柄,用殘存的靈力將她衝撞到牆上,劍的一頭對著她的脖頸:

「我不知道你和那個人有什麼目的,隻希望你……」

劍閃著銀光,離她又近了一些,輕輕劃開了她細嫩的皮膚。

我話未說完,就被阿雪的靈力給撞開。

我的體內血氣翻湧,吐出一小口鮮血。

阿雪看到地上的血,瞬間亂了,想扶起我,手又收回,嘴裡喃喃道:「楠楠不是這樣的人。」

我擦幹唇邊的血,笑了,我從小混跡在乞丐堆裡,也不是沒有被被背叛過,這還是我頭一回被我所認可的家人親手推開。

「當年弱得怕黑的孩子,現在卻有力量將我推開了。」

我撿起了落在地上的劍:「阿雪,你長大了。」

可惜沒有這麼多時間給我感慨。

那個妖獸又回來了,這次再難逃出。

我的靈氣潰散,再也無法支持拿起劍。

不出所料,我們被妖獸拍進了骷窟,裡面堆起了數層高的白骨,這裡匯聚了死去修士的妄念,人一旦落入其中就難以掙脫。

我的養妹此刻真的被嚇得花容失色,死死抱住方映雪的腰。

「系統,我真的不想死!」

【主角是不會死的。】

周圍突然湧出了霧。

視線受阻,意識變得模糊,我咬牙劃了自己一刀,才清醒了幾分。

我瞧見了阿雪被貪念迷失了心智,倒在地上昏睡不醒,我的養妹不知所終。

從儲物袋掏出了師尊給的符,黃色的符發出微光,驅散了一些霧。

我扶著牆,走到阿雪身邊,劍指著他的脖頸,隻要我想,阿雪的脖頸就會被我劃開。

這樣就當我從未救過他,我就不會難受。

地上的小少年似乎被夢魘到,喊了一句七七,我怕。

一如小時候無數個黑夜,他抱著我的手說。

我收起劍終究還是沒能下手,我將他背起。

我的腿受傷了,走得跌跌撞撞。

可惜那些妄念化成的霧一直糾纏著我。

我將師尊給的符一股腦地丟出去,勉強炸開了一個僅供一人通過的洞。

使出全身的力氣將阿雪推了出去,隨後脫力滾了下去。

妄念將我包裹。

18.

我再次醒來,有些發蒙,師尊在儲物袋上刻下的陣法已經啟動,我被包裹起來。

傷勢好了一些,在陣法的保護下我出來了,外面沒有阿雪的身影。

我一回到宗門,就有人將我押送到判臺上。

他們開始質問我為什麼心思如此惡毒,傷害同門。

臺上阿雪居高臨下地看著我,眸光中各種情緒交織在一起,他的身邊依偎著我的養妹,兩人親密的身影,嘲諷得厲害。

我將目光投向高臺,那人是我養妹的師尊,掌管刑罰。

我問:「所犯何罪!」

上面的人不回答,隻是將影像石放在我面前,投影出那日我劍指阿雪的場景。

我想解釋那日我並未動手,但不知為何,我喉嚨裡竟然發不出一絲聲音。

我努力想發出聲音,手抓著脖子,使出渾身解數都未能將那幾個字送出口。

猛然間,我看向臺上看戲的養妹。

上面的人細數著我的罪名,說我殘害同門,以極為殘忍的手法挑斷沈南初的手筋腳筋。還說要將我送往刑臺上,受盡七十二道骨鞭,以示懲戒。

沒有做過的事情,我不會承認。

氣急之下,體內的靈氣衝撞著我的靈脈,喉頭腥甜,腦袋昏沉。

第一道骨鞭打在身上,體內靈力潰散,骨頭似乎都在靈壓下化為齑粉。

極致的痛,好似一閉眼就會死去。

我抓著地面,周圍人聲嘈雜,那個東西的聲音卻如此清晰地入了耳。

「她不會死吧。」

我的養妹和那個東西討論著。

那個東西平淡地說道:【這隻是一本書,即使死了也是她的結局。】

……

他們談起這裡的一切時毫不在意,冷眼旁觀,恍若自己是掌控他人命運的神。

第二道骨鞭落了下來,接著是第四道、第五道……

我的靈根碎裂了。

我開始耳鳴,等了一會兒,沒有感受到骨鞭落在身上的痛苦。

「尊上,這不合理啊,她還有六十鞭沒有挨。」

入眼是一抹蒼涼的白,是一隻白皙漂亮的手,連腕骨都生得精致好看。

「她是我的徒弟,犯了錯,我自會懲罰她。

「爾等,沒有資格。」

白衣仙人的聲音清冽至極,恍若置身在蒼茫的大雪中,冷入骨髓。

伴隨著我養妹不甘心的那句好帥,一同裹挾而來。

下面說了什麼我不知道了,我的師尊給我喂了一粒丹藥,我能聽到上面同門的吸氣聲和嘀嘀咕咕地說「暴殄天物」,還說像我這麼心思惡毒的女子本就該死。

19.

丹藥入口化為了水,讓我勉強地恢復了一些力氣,我搖搖晃晃地站起來。

哪怕每走一步靈魂都在痛,我還是託著殘損的身子走到了方映雪和我的養妹面前。

我看向她手腕上所謂的傷痕,已經淡得看不出來了。

「你的傷好得真快。」

我眯眼笑著看著我的養妹,方映雪警惕地看著我。

「如果是我的劍……」

我拼命擠壓所剩的靈力,喚出無方劍。

劍光閃過,面前的少女一聲痛呼。

她的左手手筋被挑斷,靈力透支,我的靈根再次裂開一些。

「如果是我的劍,你的傷怕是愈合不了。」

眾人才看到我手中的劍,無方劍,天地間至純的劍,被傷到後,除非修為高強的尊者剔除上面的劍氣,不然很難愈合。

雖然我這短短的一生對我好的人相繼離開,但我的便宜師尊對我還是很大方的。

我將目光落在方映雪身上,拿著無方劍幹脆利落地揮劍斬斷衣袖:「從此以後,我們橋歸橋,路歸路……」

方映雪臉色慘白,他的眼眸中倒映出我衣衫破舊、渾身是血的狼狽模樣,他想伸手拉我。

「七七,我……」

「閉嘴!七七是你叫的嗎!你隻是我在冬天撿回來的一隻又病又殘的白眼狼。」

「那日大雪,你就該死在雪地裡。」

————

我轉身沒有再看他們的臉色,走向一直靜靜看著我的師尊。

我想跪在師尊面前,但膝蓋上有一股力道託著我不讓我跪。

無奈之下,我用劍支起身體。

我說:「師尊你信我嗎?」

我的師尊如同一尊玉佛,此刻才有了波動。

他清淡地看著我:「你是我的徒弟。」

我懂了,而後放心地讓自己墜入黑暗。

我的身體好得很快,但內裡已經傷了根本,哪怕我的師尊拿許多的天材地寶去養,還是沒有好全,我留下了病根,畏寒得厲害。

20.

我還未整理好自己的思緒,就察覺到我的師尊生氣了,這種情緒並不明顯。

比如我重新撿起他給的我書,被他用靈力揮手打掉。

他不許我修煉,就讓我每日給他泡靈茶,修剪洞前瘋長的樹,將那些野鶴趕走。

野鶴難趕,又不能殺,趕著趕著又會給我幾腳。

說實話,我寧願拿劍去殺妖獸,也不願去追趕這群高傲的生靈。

——

夜色沉沉,我師尊倚靠在梨花木椅上,沉寂時光影明滅處,是千古詞都不敢擾的歲月。

他抬眸看了我一眼,看樣子有些倦怠,將一個東西丟給了我,是一枚帶著金色花紋的丹藥。

「吃了。」

後來我才知道,為了這枚修復靈根的丹藥,我的師尊去了險惡的苦厄海,抽出了守護妖獸的脊髓,用了自己的心頭血。

給了我絕對的偏愛。

我吃進去後,通體暖洋洋的。

我自然知道這是好東西。

內心有種說不出的滋味。

我鄭重地對師尊說道:「七七以後會好好孝敬師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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