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幸妄想

  從前,祝橙寧還是薛砚辭的未婚妻,現在,他們已經什麼關系都沒有了,施繾不必在她面前矮一頭。

  祝橙寧眯了眯眼,微微抬起下巴:“能聊聊嗎?”

  施繾就對她的態度挺反感的,祝橙寧說聊,她就得奉陪?

  施繾就偏不買賬,她笑了笑:“正好我也想問你點事。”

  沒等祝橙寧反應過來,施繾就朝她又走了幾步,站在她面前,平視她:“祝小姐以前和薛總訂過婚,肯定知道他生日是幾月幾號,幾號來著?我忘了。”

  祝橙寧的臉色果然在一瞬間變了。

  她是驚訝於施繾的大膽直接。

  就因為昨晚又和薛砚辭過夜了,所以就有了底氣,按耐不住的囂張起來?

  剛才施繾的話,明顯是帶著挑釁意味。

  她在提醒祝橙寧——

  他們隻是“以前訂過婚”,現在呢,什麼關系都不是了。

  祝橙寧的高姿態,在施繾這裡起不到作用,她不吃這一套。

  “我和薛總的確是退婚了,已經是過去式了,自然比不過你這個回頭草,這種事你問我做什麼,晚上吹個枕頭風,直接問他本人,豈不知更好?”祝橙寧咬了咬牙,陰陽怪氣的說道。

  施繾佯裝恍然大悟般點點頭:“說得對,我男人的事,我問別的女人幹嘛,多此一舉了。”

  “你男人?”祝橙寧瞪大眼睛,幾乎要以為自己聽錯了。

  要不是今天薛砚辭在微信上說了這句,施繾也想不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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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輕笑了下,抬手按了按鈕,進了電梯裡。

  電梯門在眼前緩緩合上。

  祝橙寧那張好看卻扭曲的臉,也在她眼前逐漸消失了。

  施繾向後退了幾步,一個人靠在電梯裡。

  片刻後,她苦笑一聲,搖了搖頭。

  回想剛才在祝橙寧面前的表現,就好像一個上位成功的外室情人,在向著那個被擠掉的原配炫耀。

  以前她很不齒的一種做法,剛才她竟然毫無心理負擔的做了。

  她覺得都有些不認識自己了。

  ……

  原本是要給施繾一個下馬威的,沒想到反而被她氣得夠嗆。

  祝橙寧沒忍住,她借了自家司機的手機,給薛砚辭發短信。

  將今天自己和施繾見面的事,原原本本的和薛砚辭說了。

  重點提到,施繾竟然將薛砚辭稱作“我男人”。

  祝橙寧想了想,又在描述中添油加醋了一下施繾的得意和蜜汁自信。

  她說:【這個女人自己心裡沒譜,大概是真仗著你的勢,就在外面招搖囂張起來了,砚辭,我知道我們已經分開了,但我也不希望你被這種女人左右,她配不上你!】

  短信發出去後,祝橙寧心裡總算舒坦一些。

  她將手機還給司機,順便說了一句:“去祝氏集團!”

  ……

  今晚祝庭彰約了薛砚辭見面。

  收購樂團隻是祝家的虛晃一槍,更多的還是想旁敲側擊下薛砚辭的態度。

  這時候他還不知道,其實祝橙寧也有錄音的把柄在薛砚辭手裡。

  祝橙寧是被嫉妒和憤怒的情緒頂得失去理智,才會放任祝庭彰試探薛砚辭的行為。

  她抱著一種天真的幻想,那就是薛砚辭終究會念著他們青梅竹馬的情誼,不會將事情做絕。

  在她和施繾之間的天枰上,她想的是,薛砚辭還是向著她更多些。

  一定是這樣。

第111章 我男人啊

  祝橙寧去了祝氏集團,進了祝庭彰辦公室。

  卻在辦公室裡見到一個人,有點熟悉的面孔,好像在哪裡見過。

  那人坐在祝庭彰對面,雙腿交疊,抬眸便注意到祝家二小姐在打量他。

  於是也趕忙站起身,和祝橙寧打招呼:“你好,我是方以智。”

  合作公司的一個財務總監,今天來找祝總談事情。

  祝橙寧微微一笑,和方以智握手。

  這時候她想起來在哪裡見過他了。

  這人,以前和施繾跳過舞。

  在後來被媒體曝光過的那組薛砚辭摟著阮蘇繡跳舞的照片裡,祝橙寧看見,方以智作為背景板出現過。

  那時候他一雙眼睛像花痴似的落在施繾臉上,應該是看上她了。

  祝橙寧眼底的笑意逐漸冷下來。

  在方以智和祝庭彰談完事情,起身要離開辦公室之前,她主動開口叫住他。

  和方以智互相加了個微信。

  祝庭彰不解。

  方以智走後,他帶著幾分不可思議的看向祝橙寧:“什麼意思,不會是看上他了吧?”

  方以智不過是個小小的財務總監,和薛砚辭的差距是天壤之別。

  祝橙寧嗤笑一聲:“爸,我還不至於降級至此,隻是這個人,或許很快就能為我所用,放心吧,我有分寸。”

  原本還沒想到對付施繾的方法,就在剛才,她靈機一動。

  ……

  薛砚辭是在兩個小時後才看到那條短信。

  點開來,是個陌生號碼。

  但發來的內容,一看就知道是出自誰手。

  他將那條短信截圖了,尤其在“我男人”那三個字上,目光多停留了好幾分鍾。

  然後,轉發給了另一位當事人,施繾。

  施繾對著祝橙寧“挑釁”的事,薛砚辭沒問一個字,隻將重點放在最後一句話上。

  他問道:【你男人是誰啊?】

  施繾看到這條微信,瞬間瞪大了眼睛。

  沒想到祝橙寧竟然轉頭就將這件事和薛砚辭說了,這麼快!

  當時她就是為了要氣祝橙寧,才會提到“我男人”。

  但事實上在她的心底深處,從不敢這樣妄想。

  如今被薛砚辭直白的質問,施繾的臉騰地紅了。

  他沒說什麼難聽的話,但她就是覺得他好像是在無聲的嘲諷她:不自量力?

  這種類似於宣誓主權的話,他可以說,但她,不能當真。

  憋了半天,她才給他回了一句:【你說是誰,就是誰】

  這時候她慶幸,兩人隻是靠微信交流,他看不見她的臉。

  如果看見她的表情,就會知道她有多心虛了。

  薛砚辭:【那就聽你男人的吧,晚上和你男人走,你男人要帶你去個地方】

  施繾的頭都大了,一句話裡,出現了三句“你男人”。

  這時忽然從她身後飄過來一道聲音:“施繾,你在和誰發微信啊?”

  “……啊?我男人啊。”

  施繾轉頭,將手機扣在胸口,脫口而出了一句。

  舒由儀驚訝得以為自己聽錯了。

  施繾這才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趕忙又是搖頭,又是擺手的:“不是啊,不是,我……”

  她又急又氣,可說出去的話,就是潑出去的水。

  舒由儀努力忍住不笑,隻是拍了拍她的肩,一副“別說了我懂”的意味深長的表情。

  “對了,樂團可能要被某個企業收購的事,你聽說了嗎?”施繾輕咳一聲,適時的轉移了話題。

  這件事,其實她很想問問薛砚辭。

  以他在商界的地位,要打聽的話,應該輕而易舉。

  但剛才兩人在微信裡的聊天內容,實在算不上正經。

  她臉皮薄——

  算了,以後再說吧!

第112章 隻要我想,都會了如指掌

  薛砚辭將手機握在手上,右手扶著額,在若有所思的想著事情。

  下午兩點,他去了和祝庭彰約好的餐廳包廂。

  祝庭彰算是看著薛砚辭長大的。

  雖然年紀相差了好幾十歲,但每次見了,都不自覺的嚴肅,甚至還有點誠惶誠恐。

  但這次退婚之後,他自認為是薛家理虧。

  看到薛砚辭進來,他依然維持著剛才的姿勢,隻是點了點頭。

  沒等祝庭彰開口,薛砚辭就先跟服務生點了對方最喜歡的烏龍茶。

  祝庭彰似笑非笑道:“砚辭的記性就是好,即使沒緣分做我的女婿了,可還一直記得我的口味。”

  “當然會記得!什麼人,在哪年,都做過什麼事,隻要我想,都會了如指掌。”

  薛砚辭隨手將菜單交還給服務生,語氣還是漫不經心的。

  但很顯然,他的話意有所指。

  祝庭彰放在桌下的手,緊緊攥拳,他總感覺,今天的薛砚辭同樣是有備而來。

  而且比起他要收購樂團這種小打小鬧的心思,薛砚辭的底牌,恐怕才是一招斃命的利劍。

  “祝總,言歸正傳吧,我已聽說最近祝氏是有了新的商業動作,但很不巧的是,我女人所在的樂團,正是你馬上要收購的目標,如果你仍然繼續為之,就別怪我將你當年做過的缺德事,說出來。”

  “……什麼?”

  他沒說“我女人”具體是指誰。

  祝庭彰也在這時來不及多想,他大腦一片空白,冷笑一聲,幹澀的問道:“薛砚辭,你詐我?”

  “當年你的一家建築公司縱容底下工程隊偷工減料,造成一架橋梁坍塌,有三人在那起事故裡死亡……”

  “您收買了當時的橋梁總監,篡改了數據,提供了假口供,有人秘密知道了這件事,想舉報你,你怕夜長夢多,就串通橋梁總監的徒弟,將那個想舉報你的人,一起置之死地……”

  “因為你的關系,一並害死了好幾條人命,那是九十年代末,社會動亂,為了掩蓋證據,沒過幾年,您的那家建築公司也宣布倒閉……”

  “這件事已經過去了很多年,如今你已經成功洗白,搖身一變又成了一位清白守法的好公民……”

  “但是,我還沒找到絕對的證據,的確是沒辦法去告你。”

  薛砚辭說的是“還沒找到”,不代表不會繼續深挖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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