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男友非要和我炒CP

「隻要你說是,我就信你。」

17

上一次見陸執這樣,還是分手後他去找我那一天。

他這個人從來孤傲又冷倔。

隻有這兩次,他主動妥協、退讓。

我偏頭看向窗外。

「沒有。」

空氣稀薄,我聽見自己的聲音,冷靜平淡到了極點。

「我這個人三心二意,對什麼都是三分鍾熱度,對鋼琴是,對你也是。」

「如果是那幅畫,或者上次錄節目,讓你產生了什麼誤會,我很抱歉。」

我深吸口氣,彎了彎唇角。

「我很感激你,但感激和新鮮感,都不是愛情,你應該也很清楚。如果給你造成困擾,我等下可以把那幅畫送你。」

陸執安靜了很久,似乎笑了一聲,聲音裡卻沒有笑意。

「盛瑤。玩兒我,很有意思嗎?」

我攏了攏袖口。

「我家的情況,你應該也已經很清楚了吧。我爸當年窮小子一個,靠著我媽和我外租發家,然後在我六歲那年就出了軌。我媽心髒不好,收到那些照片之後就病發去世了。」

Advertisement

「陸執,你知道,我看到你的第一眼,在想什麼嗎?」

「我想,如果我和你在一起,會不會舊事重演呢?」

陸執猛然打斷我:「盛瑤!」

我笑了笑:「後來他知道了以後,果然氣瘋了。」

他此生最痛恨別人提他是靠我媽和我外租起勢,那些窮酸貧寒的過往,是他一輩子恥辱的烙印。

我和陸執在一起,分分秒秒都在提醒著他,他所有的不堪。

他當然不會同意。

可我比他更卑劣。

從一開始,我對陸執就動機不純。

「陸執,你從來沒有做錯過什麼。是我先招惹的你,所以我跟你道歉。但喜歡這件事,真的勉強不來。」

我說,「你別喜歡我了。」

18

「阿瑤?阿瑤?你沒事兒吧?」

喬姐匆匆趕來,

「我接到你消息就去急忙忙飯店了,結果碰上沈星辰,他說你和陸執一起走的?」

一邊問,她一邊在屋子裡左右看。

我攤手:「別看了,他不在。」

喬姐一愣,神色震驚:「不會吧?你們居然沒復合?」

看來她在沈星辰那打聽到不少。

我倒了杯酒:「來點兒嗎?」

喬姐難以置信:「……什麼時候了,你還有心思喝酒?和他們鬧掰了也沒什麼,反正不是沒有過這事兒,關鍵是,陸執今天都為你做到這個地步了,你居然——」

我抿了口酒。

好煩,上次的煙被陸執收走了,他還沒還我呢。

「所以我剛才跟他道歉也道謝了啊。」

喬姐不能理解:「阿瑤,當初是你甩的人家,現在主動低頭的還是他。你別說你看不出來他有多喜歡你!」

我點頭。

「我知道啊。可是我又不喜歡他。」

喬姐把酒奪走。

「不喜歡他你這是幹嘛呢!盛瑤,我帶了你幾年了,我還不了解你嗎?喜歡就重新在一起啊,這樣算怎麼回事兒?」

我沒力氣和她爭,躺在了沙發裡,拉了拉毯子,喃喃。

「我也想啊。」

我要是不喜歡他就好了。

那樣的話,就能重新和他在一起了。

可主動親了他的是我,要分手的也是我,利用他、把他當作報復我爸的籌碼的,還是我。

踩碎他所有自尊的是我。

踐踏他所有愛意的是我。

時至今日,我爸已經無法再像當年一樣威脅我,更無法再對陸執做什麼。

陸執能原諒十八歲的盛瑤。

可二十三歲的盛瑤自己做不到。

……

可能是喝了酒,我很快昏昏沉沉睡了過去。

做了個很混亂的夢。

一會兒好像是第一次見陸執,我的鞋子怎麼都擦不幹淨,最後賭氣地要讓陸執背我回去。

一會兒是燥熱的夏夜,我躺在木椅上看星星,讓陸執給我打扇子,又偷偷去親他。

一會兒是我爸一個又一個打來的電話,聲音永遠冷硬。

「盛瑤,你非要和他在一起也可以,他的大學不用上了,他奶奶的病也不用看了!」

最後是撕碎的機票,摔碎的花瓶,撒了一地的茶水,還有左腕上不斷滲出的血。

「我不出國。」

我一字一句,渾身發抖,

「我要留在 A 市。」

19

早上醒來的時候頭疼欲裂。

「阿瑤!快看熱搜!」

喬姐拿著手機衝了過來。

我抱住頭。

「求求了,又出什麼事兒了……」

「楊琪琪被打了!」

「啊?」

我睜開眼,

「什麼時候?」

「就今天凌晨兩點!她那位金主有老婆的,人家直接上門捉奸了!當場打了她好幾個耳光不說,還直接把她衣服都扒光了!視頻都被爆出來了!」

我終於清醒了一點,看向手機。

看樣子好像是酒店的監控,楊琪琪披頭散發被拖出來,衣不蔽體,又叫又哭。

熱搜已經爆了,評論非常精彩。

「吃瓜!」

「小三不得好死!之前還當楊琪琪是清純玉女,沒想到背地裡是這種貨色!」

「她名聲本來就不好啊。我閨蜜在劇組工作的,說楊琪琪特別喜歡耍大牌,而且特別喜歡刁難人。上次盛瑤和她一起拍戲,她非要加一個扇耳光的戲,結束的時候,盛瑤臉都腫了!」

「不會吧?盛瑤不是和陸執談戀愛呢嗎?能看著自己女朋友受這種委屈?」

「雖然但是,陸執好像從來沒承認過她吧?」

「這可不好說,誰知道楊琪琪這事兒是怎麼突然爆出來的……耍大牌和這比起來,真是小巫見大巫了。她這一惱,不得直接退圈?」

喬姐神神秘秘:「我還聽說昨天那個對你動手動腳的張總,回家在車庫被人蒙頭打了!」

我「哦」了一聲。

「阿瑤,你臉怎麼這麼紅?」喬姐過來摸了一下我的額頭,「你發燒了!?」

……

這場病來勢洶洶。

我燒到了三十九度,直接住院了。

一個人躺在病房裡,孤零零的。

都說人在生病的時候都格外脆弱,喬姐才離開一小會兒,我就難受了。

手機響起來,我用沒打吊針的那隻手點了外放。

「喬姐,你怎麼還沒回來啊。」我鼻音濃重,「醫院的味道不好聞,我不喜歡。」

「……嫂子,我是沈星辰。」

我終於拉回了一絲理智,這才發現這不是喬姐打來的電話。

「啊?對不起,我以為是——你找我有什麼事兒嗎?」

沈星辰「啊」了一聲。

「沒、沒什麼事兒,打錯了!但是嫂子,你生病了?是不是很嚴重啊?要不我去看看你?」

我稍稍把手機拿遠了一點。

沈星辰別的挺好,就是人有點咋咋呼呼的。

「沒事沒事,就是發燒,你不用來的。那我、我先掛了啊。」

放下手機,還是渾身難受。

我閉上眼,打算睡覺。

但在醫院這地方,我很難睡著。

護士來換了針,又走了。

外面天色黑下來,走廊裡偶爾傳來腳步聲、交談聲和壓抑的咳嗽聲。

我坐起身,靠在床頭坐了好久。

「陸執。」

我小聲喃喃,下意識看向牆角,空空蕩蕩,這才想起這不是在我自己的家,而是在醫院。

無人應聲。

像是這些年的無數次。

莫名的委屈湧上,我又喊了一聲。

「陸執。」

門口突然傳來一道略微有些沙啞的聲音。

「找我有事兒?」

我:「……???」

20

我沒敢回頭。

這情況,要麼是我發燒燒糊塗出現幻覺了,要麼是鬧鬼了,要麼是陸執真的來了。

後面兩種情況我都不是很想面對。

於是我顫巍巍伸手去按床頭鈴,打算找護士小姐姐。

但那人還是走了進來。

我渾身僵硬地扭頭,訕訕打了個招呼。

「……好巧,你也來看病啊?」

「……」

陸執戴著帽子口罩,隻露出一雙眼睛。

「你經紀人呢,留你自己在這?」

「她之前接了個電話,公司有急事兒,說一個小時就回來的,可能耽擱了吧。」

陸執點點頭,又問:「所以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喊我有什麼事兒?」

我:「……」

你能不能別問了!

你不尷尬我尷尬!

自己偷偷在醫院顧影自憐喊前男友的名字,這說出去不讓人笑話死了!

「我……」

陸執定定看過來,眸色微深。

牙一咬,心一橫。

我說:「我想上廁所,能不能麻煩你幫幫忙?」

「……」

「……」

大概陸頂流也想不到,這個點兒他沒有在忙著演唱會彩排,而是在醫院幫前女友舉著吊瓶上廁所吧……

但好在陸執這個人還算有情有義,這種人道主義援助還是願意提供的。

「……謝謝啊。」

我勉強衝他笑了一下,這輩子不願再謝。

陸執幫我重新掛上吊瓶,忽然問道:

「其實我上次就想問了,你左手腕上的那道疤,怎麼回事兒?」

我心裡一緊。

他看見了!?

對了,上次那串珍珠手鏈被拽斷了,後來他拉著我離開,我隻顧著說當年的事兒了,就忘了這一茬。

我下意識往後藏了藏。

「就……以前和他鬧的時候,一時衝動,就劃了一下嚇唬他。」

「是嗎。」

陸執不置可否。

這氛圍讓人窒息。

我找了個話題:「你嗓子好像有點啞?是不是沒睡好啊?早點回去休息吧,回頭這樣演唱會怎麼辦?」

陸執眼簾微抬。眸光冷冷清清,又似有暗潮湧動。

「畫可以還給我,節目也可以剪輯,但是——盛瑤,我演唱會日期,你好像一直記得挺清楚?」

21

房間內安靜得落針可聞。

我沒有說話,因為我無法辯駁。

大概是燒糊塗了,我沒有什麼心力再去想什麼借口。

「是。」

我平靜道,

「那又怎麼樣?」

所有的偽裝都如此拙劣,陸執怎麼會看不出來。

「你贏了。」

念念不忘的是我。

捫心自問,進入這一行這麼久,真的沒有幻想過能離他更近一點嗎?

更遠一些,當初不惜自殘相要挾也要留在 A 市的時候,真的沒有想過某一天能偶遇他嗎?

他的成績可以考到那裡最好的大學,他知道那裡對我意義非凡,他知道我唯一有過的能稱之為家的地方就在那。

我可以騙過所有人,唯獨無法騙過我自己。

「可是陸執,我們沒有辦法回去了。」

釘子扎進去,即便拔出來,痕跡也還存在。

一切怎麼能如初?

陸執沉默許久。

「其實我本來沒打算來,我以為,我在你這已經吃夠了教訓,跌足了跟頭。可是——」

他自嘲一笑,

「我還是來了。」

我抿緊唇。

「以前你說過,你母親就是在醫院去世的,所以你很害怕一個人待在醫院。我也說過,以後絕對會陪你一起,絕對不讓你一個人留在這裡。」

陸執聲音微啞,

字體

主題